歐陽平看了看水隊長:「大姐,你能把那兩份遺囑再拿給我們看看嗎?」歐陽平是想把陳梅支走,大家都知道,小曹已經將兩份遺囑上的內容抄在筆記本上了。
陳梅猶豫片刻:「行,我去拿。」
陳梅剛想轉身,陳菊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襟。
陳梅站住了:「這——歐陽科長,要不然,我過一會再去拿。」
「大姐,不要緊的,你就放心吧!這裡有我們——我們是不會讓她受委屈的。小曹,你給陳菊倒一杯水——你坐到陳菊的身邊去。水隊長,還有小汪,你隨大姐到後院的樓上去看看,大姐,請你領他們倆到樓上去看看。遺囑過一會再拿給我們。」
陳菊望著陳梅的臉,但還是鬆開了手。
水隊長和汪小引站起身,朝後面走去,陳梅不情願地跟在水隊長和汪小引的後面,走出了古董店。
屋子裡面只剩下四個人:歐陽平、李文化、小曹和陳菊。
「陳菊,你不要害怕,我們請你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和陳菊的談話,與其他人的談話不同,措辭和問題的設計要費一番心思,所以,這不是一次平常的談話。
陳菊接過小曹遞給她的茶杯,然後抱在手裡:「一些事情,你們可以問我姐姐。」
「該問的時候,我們會問的,現在,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
「我這些年,一直在生病,時好時壞,家裡面的事情,都是我大姐料理。我從不過問的。」陳菊的意思好像是說,陳家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兇手將一根十二寸長的鐵釘砸進你父親的腦袋,這件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這——我知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我聽他們說的。」
「可見兇手是一個非常凶殘的人。」歐陽平故意提高了聲音。
陳菊突然打了一個寒顫,但沒有答話。
「如果不及時把這個兇手挖出來,恐怕還會發生更可怕、更恐怕的事情。」
陳菊右眼皮跳了幾下,她端起茶杯,一連喝了幾口水。而在此前,她不曾喝過一口——茶杯原來是抱在陳菊手上的,大概是沒有什麼溫度了,陳菊才把茶杯放在地上。歐陽平估計,他剛才的話說到了陳菊的心裡。
「根據我們的調查走訪和分析判斷,殺害你父親陳耀祖的兇手應該就在你們陳家。」歐陽平是在試探。
歐陽平的試探是有效果的,陳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臉上原本鬆弛的肌肉突然緊繃起來,陳菊眉頭緊蹙,嘴角下拉,下頜骨上的兩塊肉頻繁蠕動,她的雙手緊緊地扣在一起。
「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了五六年,我們之所以重拾此案,就是要把案子弄一個水落石出——我們一定會把案子弄一個水落石出。」歐陽平是想向陳菊透露一點信息。同時打消陳菊的思想顧慮。
一眨眼的功夫,陳菊茶杯裡面的水全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