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婆婆,陳耀祖出事的那天晚上,十二點多一點,我們接到一個報警電話,這個報警電話說,陳耀祖死於非命。讓我們介入調查。您能聽懂我們的話嗎?」
「聽得懂——我聽得懂,怪不得第二天早上天不亮,派出所的吳所長和這位小汪同志就到陳家來了,街坊鄰居當時都有些納悶,派出所的人怎麼會到陳家來驗屍呢?原來是這麼回事情。」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電話就是從您家那部電話打出去的。」
「是從我家的電話打出去的?」
「對!是那天夜裡十二點以後打的。」歐陽平怕老人沒有聽清楚,所以,又強調了一遍。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怪不得——」車婆婆話中有話。
歐陽平沒有說話,大家都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著。
車婆婆一定是想像到了什麼重要的細節。
「那天晚上,我從陳家回來以後,上樓以後,我躺下——沒有多久,我就聽到有人來打電話。」
「您是什麼時候回到炒貨鋪的呢?」
「十二點鐘以後,我回到家的時候,孫大頭家的賭客一個一個走出巷子。」
「您睡下了嗎?」
「我睡下了——我已經熄燈睡覺了。」
「打電話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呢?」
「我聽的不是很清楚——打電話都是說事,一般人不會大聲說話,我也沒有在意,夜裡面,經常有人到我這裡來打電話,他們都是街坊鄰居,他們每次來打電話,只會多給錢,不會少給錢。這個人打電話的時間很短。」
報案電話的內容確實很短。
「第二天早上,我下樓來的時候,發現櫃檯上有一塊錢,我當時就有點納悶,平時不管是誰打電話,頂多在櫃檯上放五分錢——五分錢就足夠了,再長的電話也就兩分錢吧!」
「那天夜裡,十二點鐘以後,一共有幾個人打電話呢?」
「就一個人。這一塊錢肯定是這個打電話的人扔下的。昨天夜裡,也有一個人來打電話。」
歐陽平和水隊長、李文化互相對視片刻。歐陽平正準備提這個問題,沒有想到陳婆婆自己提出來了。
「老人家,是什麼時間?」
「也是十二點多一點。」
「昨天晚上,孫大頭家也有人賭錢了嗎?」
「有,好傢伙,昨天晚上賭錢人比平常多,我曉得了,打電話的人是等孫大頭家的賭局散了以後才來打電話的。這個人打完電話以後就走了,他(她)打電話的時間很短,我當時就想,有事——才打電話,打這麼短的時間,我還是第一次,當時,我也以為他(她)沒有打電話。」
「為什麼?」
「我聽到他(她)撥號,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走了)。」
這次匿名電話,報案人只說了四個字。
「第二天早上,我在櫃檯上看到一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