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回到前院的時候,水隊長碰了一下歐陽平的手,歐陽平抬起頭來,順著水隊長的視線望去,在隔壁的二樓上,站著三個人——因為距離比較遠,再加上有樹蔭的掩映,所以,看不清是男是女,他們好像在談論著什麼,又好像是在關注著歐陽平一行。
同志們告別陳梅,離開陳家大院的時候,雨下得更大了,雨點落在青磚路上,濺起一個又一個小水珠。陳梅打著傘,將同志們送進黑咕隆咚的巷子以後,就回去了。
巷子之所以黑咕隆咚,是因為巷子太長,巷口的門也關著。
李文化打開大門,撐起雨傘。
「李文化,你等一下。」小曹一把拉住了李文化的衣服。
李文化後退一步,鞋子踩到了歐陽平的腳。
「什麼情況。」歐陽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看——」
「看什麼?」水隊長道。
「地上有一個小紙團。」小曹將門全部打開,然後從地上拾起小紙團。說小紙團,不是很準確,紙是疊在一起,呈不規則的正方形。
「怎麼會有小紙團?」
「科長,是從門上面掉下來的。」
「小曹,快打開看看。」汪小引道。
小曹一邊打開紙條,一邊朝門外走。
「科長,你看——」小曹顯得非常激動,她說話的腔調都變了,「看」聽上去,有點顫音。
歐陽平接過紙條:「開館」。
歐陽平又將紙條調過來——紙條的背面沒有同志們希望看到哦啊的字,紙上面只有「開館」兩個字。
歐陽平剛開始是找字,緊接著辨認紙,這是一張從報紙上撕下來的紙,報紙的周圍有一些鉛字和一些不完整的圖案,中間正好有一個空檔,背面全是鉛字。報紙的大小只有半個巴掌大。
「開館?」汪小引望著紙上的兩個字發愣,「這是什麼意思呢?」
「『館』應該是『棺』,棺材的『棺』」歐陽平自言自語道。
「科長,如果是棺材的『棺』,那後面的潛台詞就是『驗屍』才對。」
「李文化說的對。」
「這個人為什麼不直接寫『開棺驗屍』呢?而且還把『棺材』的『棺』寫成錯別字呢?」小曹道。
「也可能是他的文化水平比較低。」汪小引道。
「不!他應該是故意的。」水隊長道。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他擔心紙條被其它人拾到,這個人的心態和六年前的報案人的心態應該是一樣的,他好像對某一個人特別懼怕。他應該特別怕紙條被某人拾到。你們想一想,如果是不相干的人,誰會在意這張紙條呢?誰又會在意紙條上這兩個字呢?」
「我同意歐陽的分析,如果我們不是為陳耀祖的案子來的話,我們也不會在意它。」水隊長道。
這兩個字雖然和六年前的報案電話的字數和表述都不一樣,但指向性卻非常明確,所指就是六年前的陳耀祖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