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主任把兒子做的案子嫁接到自己的頭上,玩了一出移花接木的把戲,結果把自己也玩進去了。
「馬二春,你父親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呢?」
「就在三月十六號的夜裡。」
「他以前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沒有。」
「大年初一的早上,你父親送半籃子雞蛋給卞寄秋,是誰的主意?」
「是他自己的主意,他一向對卞寄秋很好。」
馬二春說的也許是實情。
「馬二春,你把殺害卞寄秋的過程說一下,越詳細越好,不要隱瞞任何細節。」
「我本來不想殺她,但我想到了卞寄秋的家庭背景,我就沒有什麼顧慮了,她已經瘋了,我無法住控制她的情緒,她說要和我同歸於盡。這說明她已經不顧一切了,她要是不說這句話,我可能會手發軟。」
「廢話少說,就說案子。」
「我脫下棉襖,拿在手上衝出衛生所,她已經走到小賣部的門口,我從後面——用棉衣摀住了她的頭,然後將她抱進了房間,把她按在床上,同時將被褥一股腦地壓在她的頭上。」
「你為什麼要用棉襖摀住她的頭?」
「我怕她喊出聲,讓田鐵匠聽見。」
「田鐵匠在家嗎?」
「在家。」
馬主任說:此時,田鐵匠正在馬老二家喝酒。
「卞寄秋一聲都沒有呼救嗎?」
「她喊了,但別人已經聽不見了,連我都沒有聽見她喊什麼。我用棉衣緊緊地裹住了她的頭。」
「繼續。」
「我又將整個身體壓了上去,足足壓了十分鐘左右。」
「為什麼要壓這麼長時間?」
「我當時有點懵,有點亂。不知道如何是好。等我確認卞寄秋已經斷氣之後,我鎖上房門,離開了祠堂。」
「你離開祠堂大概在什麼時間?」
「七點多鐘,我趕到二伯家,把我爹喊出了院子。把我殺害卞寄秋的事情跟他說了。」
這個時間和方會計提供的時間是吻合的,據方會計回憶,馬迎美是在公社廣播結束之前離開馬老二家的。
「他怎麼說?」
「他——」
「千萬不要停下來。」
「他讓我先走——回家拿東西,他隨後趕到祠堂。」
「拿什麼東西?」
「拿鋸子、斧頭和刀。還有麻袋和口袋。」
「為什麼要拿這幾樣東西?」
「分屍。」
「為什麼要分屍?」
「把屍體分開,用麻袋和口袋裝起來,走在路上,萬一碰到人,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為什麼用一個大麻袋和兩個小口袋?」
「家裡面只有兩個布口袋,用布口袋裝屍塊,萬一遇到人,別人以為背的是糧食。大麻袋不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嗎?」
「一個人背著小口袋走在前面,萬一碰到人,就打招呼,提醒後面的人。」
馬氏父子把怎麼轉移屍體的環節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