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嫂,三月十七號的夜裡,馬迎美和馬二春有沒有到瓢兒井小學去看電影呢?」
「三月十七號的夜裡,他們父子倆說看電影去了。不過,我在學校沒有看到他們——我找他們來著。」
「你們看電影不是一起走的嗎?」
「沒有,我和村裡的媳婦們一起走的,他們父子倆走的比較早。」
劉書記和田營長也沒有看到馬主任。
綜合起來考慮,田順英提供的情況應該是可信的。
村子裡面的人都看電影去了,王博偉也看電影去了,兇手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做一些不可告人的勾當。當時,農村的文化生活非常鼓噪乏味,農閒的時候,除了找瞎子唱幾天書,就是看電影,所以,只要一放電影,除了脫不開身的,男女老少,大家都會去。
「田大嫂,你男人和素珍的事情——你知道嗎?」
「公安同志,你們是怎麼知道呢?是迎美自己說的嗎?」
「不錯,他說,三月十六號的晚上,離開馬大爹家以後,他去了素珍家——他和素珍在一起呆了一段時間。」
「他和素珍有瓜葛,這我早就知道了,但三月十六號晚上,迎美不可能和素珍在一起。」
「為什麼?」
「三月十六號,素珍回娘家去了,十六號的中午,吃過中飯以後,我到祠堂去打醬油,在路上撞見了素珍,我們還說了一會話,她手上拎著一個包裹,說回娘家去——她說娘家有人給他找了一個對象。」
很顯然,素珍沒有說實話,人不可貌相啊!老話說的一點都不差。馬主任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如果素珍是事先準備好了台詞的話,那麼,幫她準備台詞的馬迎美可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了。
「很好,劉書記,如果田大嫂家裡面遇到生活困難,請您多關照,我們也可以和文峰公社的領導打一個招呼,一定保證大嫂家的生活。」
「歐陽科長,您放心吧!」劉書記道。
田順英突然低下頭,撩起衣袖在眼睛上抹了好幾下,她在抽泣。
「大嫂,您不要難過,惡人,我們要讓他不好過,好人,我們一定會讓他好好過。」
「我知道他不是什麼好貨,可我是一個婦道人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拉扯著孩子跟他一起過。」
歐陽平有理由相信,田順英之所以願意配合警方的工作,除了她的善良以外,主要是源於她對馬迎美的極度失望。
「公安同志,我讓你們看一樣東西。」
這句話完全出乎同志的意料,「看一樣東西」,歐陽平有一種預感,這樣東西一定和證據有關。
所有人都很亢奮。馬大爹「吧嗒吧嗒」地吸香煙,他瞇著眼睛,平靜地看著田順英。
「什麼東西?」
「我在地窖裡面發現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是一把木頭梳子——是很講究的一把梳子。這把梳子,不是我家的東西。」
「走,你領我們到你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