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春不做律師和演說家,真太委屈他的。
事實勝於雄辯。馬二春這點小伎倆,在歐陽平的面前能走幾個回合呢?
「你到哪家出診去了?」
「到哪家出診去了?時間隔了這麼久,我怎麼能想起來呢?」
「你剛才說,你一般情況下是不出診的,特殊的情況應該很少,偶爾的一次出診,怎麼會記不得呢?」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時間隔得太久了。」
「哪一家,你記不得了,哪一個村寨,總該知道吧!」
「現在是七一年的一月,卞寄秋是在今年三月份離開田家堡的,從三月到現在,十幾個月,我確實想不起來了。」
馬二春果然如馬主任所願,採取了「守口如瓶」的策略。
「很好,你平時出診,一般是到那幾個村寨呢?「
「哪幾個村寨?這不好說。」馬二春已經知道歐陽平想說什麼了,「主要是附近幾個村子,其他村子也去。」
「據我們所知,在瓢兒井,一般人家都會請武郎中出診,聽說他的醫術很高明啊!我想,你可能記不得了是哪家了,但請你出診的人家總能記得吧!這人不可能天天生病,一年生兩三回病就了不得了。」
馬二春聽出了歐陽平的弦外之音:「我們馬家在這一帶也是有名頭的,除了瓢兒井,其它幾個大隊的人有時候也來請我出診,他們都是咱們馬家的老主顧了。」
馬二春說話滴水不漏。
馬二春果然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啊!
「你結過婚了嗎?」歐陽平不得不尋找另一個突破口。
「沒有。」
「為什麼?」
「沒有找到合適的唄!」
「據我們所知,你已經談了很多對象。」
「不錯,是談過好幾個。」
「都不合適嗎?是你覺得她們不適合你,還是她們覺得你不合適呢?」
「王八對綠豆,得對上才成啊!兩種情況都有吧!」
「據我們所知,都是她們覺得你不適合她們。」
「不就是因為我腿有點毛病吧!」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還有什麼原因?」
「你的帽子為什麼和別人戴的不一樣?」
「習慣。」
「不對。」
「怎麼不對?」
「你的左耳朵後面有一窩猴子,她們發現你後腦勺上的猴子以後,就選擇離開了你。是不是這樣?」
「是又怎麼樣?這和你們辦的案子有關係嗎?」
歐陽平終於將馬二春的思路牽引到自己的思路上來了。
「你問得很好,我們在死者的右耳後面也發現了一窩猴子。你聽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
「不明白?」
「你左耳後面的這窩猴子當中有母猴子,母猴子會傳染。你頭上的這窩猴子原來只有幾個,後來發展成現在這種樣子。」
「這和卞寄秋有什麼關係呢?」
馬二春的表情一直很放鬆,眼神也很淡定,無論是表情還是眼神,它們所流露出來的信心是:有證據儘管拿出來,不要整這些推斷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