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只剩下四個人:歐陽平、水隊長、林靜、王博偉。
歐陽平從口袋裡面掏出筆記本,翻到其中一頁:「王博偉,從今天3月15日至3月21日,這段時間,你一直在田家堡嗎?」
「我一直在田家堡。我很少回家,也就是春節在家呆了兩天,大年初一的下午,我就回田家堡了。」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卞寄秋不在祠堂的呢?」
「我沒有在意,自從知青開始回城以後,卞寄秋和林靜她們就不正常上工了,過去,我經常喊她們,後來,我就不喊了。我和村裡人一起上工,一起收工,卞寄秋不上工的時候,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
「她不到外面去嗎?」
「有時候會獨自一人到北山去。」
「到北山去——去幹什麼?」
「不知道,田鐵匠家的東邊有一條上山的路,她會沿著那條路上山,但在天黑之前就會回來——她都是在吃過晚飯以後到北山呆一會。」
「王博偉說的沒錯,有時候,我不放心,會到山上去找她。她除了在屋子裡面呆著,就是在北山坐一會。那裡有一片竹林,坐在那裡,能看到田家大塘。」
難道卞寄秋遇害的地方,除了祠堂,還可能是北山?
「你的房間和卞寄秋的房間靠在一起,平時,特別是在夜裡面,你就沒有感到任何異樣嗎?」
「我夜裡面睡覺很沉,睡覺之前,我會看一會書,眼睛發澀了,就關燈睡覺。頭一靠枕頭,我就睡著了。」
「王博偉,你再好好想一想,卞寄秋和我們倆到田家堡來插隊,現在,她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她平時對你很關心,現在,她的媽媽住在青龍山精神病院,我們最起碼要給她母親一個交代吧!你平時最有正義感,你總不會聽憑兇手逍遙法外吧!」林靜說的很動情。
「你們讓我好好想一想,我們整天昏天黑地、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忽略了很多東西,這次到市裡開會,幾個高中時的同學聚在一起,我還向他們打聽過邊寄秋的下落,可他們都說不知道,我的心裡面就一直在犯嘀咕。卞寄秋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女孩子——」王博偉有些哽咽。
房間裡面的空氣令人窒息。如果連和卞寄秋生活在一起的人都無法提供有價值的線索,那麼,要想偵破此案,就非常困難了。
「你們等一下。」王博偉走出房間。
不一會,王博偉回來了,後面跟著一個人,她就是小賣部的田大嫂。經過一番苦思冥想,王博偉可能是想起了什麼,但自己不敢確定,所以才找田大嫂來核實一下。
「不錯,今年春天,區放映隊是在咱們瓢兒井放了一場電影。」田大嫂一邊說,一邊在林靜的身邊坐下,林靜往旁邊挪了挪。
「田大嫂,你還記得是哪一天嗎?」
「誰記這個啊!你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