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沒有起作用。」
「為什麼?」
「高德順的習慣沒有改,他睡覺的時候,禪房的北窗始終是開著的。」
在這一點上,金仁強的說法和至真是一致的。
「但我們事先並不知道北窗是開著的,因為禪房的南窗一直是關著的,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我們鑽進禪房以後,費了不小的周折,以當時的動靜,如果不對清水師傅用熏香的話,他肯定能聽見。」
「什麼樣的動靜,你說說看。」
「何明城用刀尖撥開了門閂,我輕輕推開門鑽了進去——」
「怎麼不說了?」
「我們當時只想用被子將他捂死,沒有想到,我剛進去,高德順就驚醒了,他拽亮了電燈,從床上坐了起來。」
「高德順太警覺,我們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我們在窗外足足等了四五十分鐘,等禪房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我們才——」金仁強一臉驚恐,好像事件正在發生一樣,他臉色蒼白,右眼跳得很厲害。
「我們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嚇傻了——」金仁強現在的表情就是被嚇傻的表情,現在想起來,其緊張程度可能不亞於案發當時。
「還是至真反應快,他衝進禪房,撲向高德順,那高德順也不是吃素了,我們三人剛準備撲上去,高德順已經將至真踢到在地。」
這裡和至真的說法是一致的。
「同時跳下床,突然從手裡飛出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一個健身用的銅球,何明城躲閃不及,被擊中了。」
「擊中了什麼地方?」
「肋骨,如果不是我和至真同時撲上去,銅球就會擊中何明城的頭部,銅球是高德順倒在床上的時候,從手裡面飛出來的。如果擊中頭部,何明城必死無疑,就這樣,何明城的肋骨還是斷了一根。」
「高德順的身體失去重心,才倒在床上的,他的力氣很大,我們四個人一起上,都無法將他按住,關鍵是他用右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與此同時,他的左腳踢到了王喜的襠部,王喜突然蹲了下去。」
九十五歲高齡的耄耋老人,竟然有如此神力,現實生活中委實不多見。
「我從腰上拔出一把尖刀,對準他的腹部就是一刀,但捅的不是地方,高德順身體扭動的非常厲害,再加上我的脖子被他控制住了,無法準確把握刀的方向,刀捅到了高德順的下身。但他還是不鬆手。」
「當時的情況非常危急,在這種情況下,何明城從腰上拿出了砍刀,照著高德順的脖子砍——砍了下去。」
「這一刀下去,高德順的脖子血流如注,血——血噴到了牆上,流到了床上,還有一些血濺到了我和何明城的身上。」
金仁強的描述是可信的。僅憑至真一人之力,是對付不了高德順的。
「砍刀和尖刀都是何明城的嗎?」
「是的。」
「為什麼要從頸根部切開呢?是想消滅高德順的生理特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