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當天夜裡,把高德順的屍體藏進舍利塔以後——一直忙到四更天。」
「為什麼要這麼急呢?」
「清水師傅說好第二天吃過早飯以後,還要給高德順講經說法。他看見高德順不在了,肯定會心生疑竇。」
「你是怎麼說的呢?」
「第二天早晨天一亮,我就到西禪院挑來了兩擔水,把東禪院掃了一遍,清水師傅起床後,就準備去敲東1號禪房的門,我告訴清水禪師,高德順下山去了。」
生活裡面被忽略的細節太多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清水師傅一定能想起很多事情。
「鏟下來的牆皮放到什麼地方去了?」
「水井。」
「水井?」
「就是東禪院的水井,那口水井已經干了很多年。」
「你把分解屍體的過程說一下。」
「我用刀把高德順的腦袋砍了下來。」
「用匕首嗎?」
「是菜刀——伙房裡面有一把菜刀。」
「這把刀還在伙房嗎?」
「還在。」
這裡順便補充一下:同志們押著至真回泰山禪院指認東1號禪房牌山上的暗洞的同時,從伙房的砧板上看到並取回了至真所說的那把菜刀。這把菜刀身長三十公分,寬十四公分,刀背厚零點五公分,由於寺院裡面不沾葷腥,刀是用來切一些蔬菜,所以,刀口並不鋒利,切瓜尚客,砍頭有點困難。歐陽平將刀拿給食堂的趙師傅試了一下刀鋒——用一塊豬肉,每一刀切下去,都不能很乾脆地將肉切開,而根據屍身和頭顱的切口來判斷,切口如同切瓜一樣,如果不是特別鋒利的刀是不會有這樣的效果的。歐陽平和郭老堅持最初的判斷,兇手用來分屍的刀應該是專門的刀具。
這就是至真露出來的第三個破綻。
「至真,你的匕首在什麼地方?」
「匕首——匕首,我扔到蔡家橋下,就是藏頭顱的地方。」
「和頭顱在一起嗎?」
「當時太緊張,太慌亂,反正就在橋下。」
「匕首有多長,多寬。刀柄有多長?」
「有這麼長,最寬的的地方這麼寬。」至真比劃了一下,「刀柄有四個拇指長。」
歐陽平根據至真的比劃,讓小曹在審訊記錄上寫下了下面一段話:「匕首長二十五公分左右,最寬處二零五公分左右,刀柄長九公分左右。」
這裡,筆者還要再補充一下:三號上午,歐陽平請了三個摸魚人,在蔡家橋下摸了將近一個小時,歐陽平將水域面積擴大到蔡家橋東西十米遠的地方。刀倒是摸了一把,但卻是一把普通的銹蝕得很厲害的菜刀,至真所說的匕首,連影子都沒有見著。
這應該是至真露出來的第四個破綻。匕首很可能是他編造出來的道具。根據屍檢結果判斷,作案工具應該是砍刀和剔骨尖刀,所謂砍刀,就是屠戶用來砍帶骨肉的專用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