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以沫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小腹一陣疼痛,恍惚睡夢中有什麼逐漸離她遠去,她不知道是誰,他不停的哭喊著,不停地向她揮手,但她卻什麼都沒有做。而最終一切塵埃落定,她卻有一種要死去的感覺。
「翟弘珉?」顏以沫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我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翟弘珉疑惑的看著顏以沫。
「我?我不知道啊。我跟葉伊影吃飯完往回走的路上突然覺得肚子痛,葉伊影又有東西忘記拿,回到了餐廳,所以,我就只能自己一個人到醫院來了。到底怎麼了?」顏以沫發現翟弘珉的表情不像是簡單的肚子痛那麼簡單,心臟忍不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那個夢,發生的那麼真實,那麼讓人不安。
「你們吃了什麼?」翟弘珉避開顏以沫的問題,她不知道,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也是,才兩個月而已,被忽略很正常。
「沒什麼,點了牛扒,但是,我當時為有些不舒服,就沒有吃,然後點了一份果蔬沙拉,哦,對了,後來,葉伊影端來兩杯果汁,然後就沒有什麼了。」
「我知道了。」葉伊影,他不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陰險,又在籐原勳面前裝的多天真,所以,他能清楚的知道為什麼顏以沫會被墮胎藥殺了孩子。
「翟弘珉!我到底怎麼了?!」
「你。」他怎麼開口?「沫沫,你沒事啊。」只是,孩子有事。他不敢說,他,他害怕話講出來以後的後果。
「我要死了嗎?」顏以沫緊緊盯著避重就輕的翟弘珉,深深掩飾住眼底的不安。
「不要亂說,你好好的在這,說什麼要死了?!」
「那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顏以沫看似乎問不出什麼就只能用激將法,「既然沒事,那我回家了。」說著,她忍著痛,準備起身。
「沫沫!」翟弘珉慌忙阻止她,但是,接下來出現的人坦白了一切。
「啊!這位小姐,您剛剛小產不能亂動的!」護士的話的確阻止了顏以沫所有的動作。
「小產?!」顏以沫呢喃著兩個字,怔怔的看著翟弘珉,她也明白了,明白了為什麼葉伊影突然對她那麼好。
「沫沫,沫沫你聽我說……」翟弘珉急著想要說什麼。
「不要告訴他。」顏以沫突然空洞的眼神嚇壞了翟弘珉,「不要告訴籐原勳是她。」
「為什麼?沫沫,葉伊影她……」
「被自己愛的人恨的滋味我嘗過。」是的,她那麼愛他,而他卻因為她不知道的理由,那麼恨她,而今天葉伊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他不是嗎?那他有什麼資格責怪她呢?而他真的會因為她的孩子沒了,而責怪他曾經的「未婚妻」嗎?她不敢賭,她害怕她在他的心裡什麼都不是,她更害怕他會一點都不在乎他們失去的孩子。「既然都是恨,就把所有的恨就放在我一個人身上吧。多一點不多,少一點不少。」反正早晚她都是要離開的。
「顏以沫!」翟弘珉已經氣的快要跳腳,她怎麼這個時候還在替葉伊影想。
「不要逼我跟他一起走。」顏以沫緩緩看向翟弘珉,眼底淺淺的波動似有似無,不告訴籐原勳,不代表她不會記下這筆帳,遲早她會討回來,為了自己,為了那個她還來不及知道他的存在就離她而去的孩子
翟弘珉死死抓住顏以沫不知道要說什麼,卻只能不停地點頭答應她,「不要做傻事。」
「我不會。」顏以沫淡淡的笑著。
終於,一架直升機停在了醫院的頂層平台。籐原勳恨不得能瞬間移動到顏以沫身邊,當他出現在顏以沫病房時,看到翟弘珉正從裡面出來。
「勳。」
「她呢?她怎麼樣?!」他最後一根神經幾乎要崩潰,一路上他不敢想,他甚至連顏以沫的名字都不想聽到,他怕,真的害怕她就此離去,從此不在。
翟弘珉伸手,從護士那裡拿來手術同意書,「手術已經做了,這是個程序,簽字吧。」
籐原勳根本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內容,顫抖的手,慌慌張張的簽了字,「她呢?顏以沫怎麼,怎麼樣了?」
「她沒事。」
「是Spy?」
「不是!」
「我要去看她!」
「勳!你們的孩子沒了。」翟弘珉的話讓籐原勳放在門把上的手瞬間僵硬。
「孩子。」他和顏以沫的孩子?!他期盼的事變成了真的,卻又不存在了。
「是的。」
「為,為什麼?」
翟弘珉不敢回答,他害怕顏以沫真的會做傻事,到時候,帶給籐原勳的痛,絕不是失去一個孩子那麼簡單。
籐原勳沒有等翟弘珉回答,推開門衝到了顏以沫的床前,「沫沫。」他已經紅了雙眼,「沫沫,告訴我,孩子為什麼沒有了?」
顏以沫空洞的雙眼轉向籐原勳,「因為我不想要。」
籐原勳的心一下下被她的話,她的眼神刺到粉碎,「為什麼?」難道,她為了離開他,不惜殺了自己的孩子?!不,他的沫沫沒有那麼狠心。
「籐原勳,我只有20歲。」顏以沫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想那麼早做媽媽。」
「就因為你不想所以你就殺了他?!」籐原勳氣結,更是心痛到極點,伸手掐住了顏以沫的脖子。她早就知道他們有了孩子,所以她就算生病了也不吃藥,不打針,但是她不忍傷害孩子,卻乾乾脆脆的殺了孩子?!不,他不相信。
「你以為我們能像普通夫妻一樣過正常的生活嗎?!」
「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籐原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因為你不愛我,因為我不愛你,因為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你。」現實就是如此不是嗎?他們不是因為愛在一起的,他們是因為恨才在一起的。
籐原勳死死地掐住顏以沫,就在顏以沫要斷氣的瞬間,籐原勳放開了手,看著顏以沫痛苦的表情,籐原勳只有陰冷的恨。她的父母殺了他的父母,而她又殺了他的孩子。很久,就在所有都要石化的時候,籐原勳轉身離開。
「勳。」顏以沫看著窗外,淡淡的開口,叫住了走向門口的籐原勳,「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的生日,卻變成了寶寶的忌日。」
籐原勳的身體狠狠顫抖了一下,「是你親手殺了他。」大步離開,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樣一個讓他愛到靈魂卻恨入骨髓的人。
顏以沫終於留下了第一滴眼淚,在她還來不及知道一個小生命存在的時候,他已經離她而去。而且竟殘忍的選擇她生日這天,為什麼?10年前她到底做了什麼錯事?上帝為什麼要這麼懲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