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們認識籐原勳?」顏以沫開門見山的問道,她實在沒有心情去考慮其他的什麼,她滿腦子都是籐原勳。
「不認識。」媽媽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直在抽煙的爸爸便開口說道。
「那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們的戶口本給他?」顏以沫含著淚,她心裡有個答案,但是她不敢相信,「爸爸,你復職了?」
「是,升到了部門經理。」說話間,顏爸爸的臉頰浮上一絲痛苦。白手起家的公司在10年前倒閉之後,他們舉家搬遷,他就到了一家小公司謀職,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職員,可是一家三口倒也過的快樂。可前不久,聽說公司是被一家意大利的集團收購了,要裁員,結果一夜之間他就失了業;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又被公司召回去,直接升職成為部門經理;再後來,直到在籐原勳打來電話,聽到電話裡曖昧的聲音,他的心簡直痛不欲生。但也在心痛時,想起了10年前那個意大利血統的人。籐原勳,是他的兒子。
「為了一個部門經理,你就把我賣了!」顏以沫的心徹底的傷透了,她想不到爸爸竟然會這樣,她不想相信,但是此刻,她沒有理智。
「啪!」媽媽毫不客氣的甩給顏以沫一個耳光。
顏以沫怔在原地,媽媽竟然動手打她?!
「顏以沫,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爸爸!他根本不知道他們公司是被籐野集團收購的!你知道你爸爸是怎麼知道的嗎?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同意你嫁給他嗎?」媽媽激動的顫抖著身體。
「夠了,別說了。」爸爸突然出聲阻止。
「不,我要讓她知道實情!讓她知道她到底多麼不孝!顏以沫!你知道昨天籐原勳給我們打電話嗎?」
電話?顏以沫震驚的看著媽媽。
「他昨天晚上9點給我們打來的電話,請問,顏以沫,昨晚9點,你們在做什麼?」媽媽的眼眶開始變得紅腫,淚水止不住的下滑。
「9點。」顏以沫的大腦哄的一下就亂了,9點,她當然記得9點他們在做什麼,怪不得,怪不得他要逼她喊出聲音。
「你爸爸已經在今天遞交了辭呈,因為你,我們家唯一的生計來源都沒有了!」媽媽終於再也說不出話。
顏以沫的心痛的要喘不過氣,籐原勳,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這就是他一步步折磨她的手段?!顏以沫的心底開始萌生恨意,籐原勳!
「沫沫,沫沫對不起,媽媽不是在怪你。媽媽是心疼啊!」媽媽突然抱著木訥的顏以沫痛哭。
「媽,為什麼要心疼?」顏以沫沒有淚水,反而帶著笑靜靜的看著媽媽,這樣的舉動嚇壞了媽媽,「媽媽,不要心疼,我沒關係的,我,我可以愛他啊!畢竟他那麼優秀,有哪個女人能抵抗的了他呢?」愛他?!顏以沫的心已經死了,無論怎樣的言辭,都不會心傷,心痛。
「愛他?沫沫,你,你喜歡他?」爸媽詫異的看著顏以沫,剛剛明明是那樣指責他們,怎麼突然間?
「對啊,只要我愛他,就好了啊,這樣大家就都可以很幸福了啊。何況,他對我也很好啊!」顏以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戀愛中幸福的小女人。
「沫沫,爸媽對不起你啊。不要勉強自己好嗎?如果,你不幸福,你就回來,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爸爸,媽媽永遠都支持你,知道嗎?」媽媽再一次抱住顏以沫。愛?怎麼可能?!他們都知道,但是看到女兒那樣的堅強,他們明白,她是不想讓他們難過,既然這樣,那就讓她去做,他們在背後默默關注她就好,做一個永遠不會嫌棄她的港灣。
「媽媽,我想出去走走。」顏以沫推開媽媽,靜靜的看著外邊的夜。
「這麼晚了,外邊不安全。」
「放心吧,媽媽,我就是去咖啡廳,等下我就會回來的。」
「去吧。」媽媽還想要阻止,但卻被爸爸攔下,「沫沫,早點回來。」他們不是不害怕她會做傻事,但是,與其這樣,他們情願相信自己的女兒。
顏以沫來到那家曾經打過工的咖啡店,雖然就做了幾天,但是那裡的人都帶她很好,而且24小時營業,也好讓顏以沫靜靜的整理下自己的心。
「沫沫?你怎麼這個時間來這裡?」小一是以前的同學,後來就來到這家咖啡店工作了。
「哦,呵呵。沒事啊,看看夜景嘛!」
「這裡有什麼夜景可看啊!」小一撇了撇嘴,剛想說些什麼就被顏以沫打斷。
「小一啊,給我一杯果汁,謝謝。」她不能再跟她聊下去,她對自己沒信心,她不知道她能裝多久。
「哦,好。稍等一下。」
咖啡店很靜,除了她還有兩桌情侶,就再也沒有其他人。
顏以沫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看著被路燈照亮的街道,心卻是無比的黑暗。
他恨她,她不懂。他的恨莫名其妙,她卻無力反抗。他不停的折磨她,她卻只能一味消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如果撐不下去了她要怎麼辦?那現在呢?由著他恨她嗎?
不,同樣的,他也帶給她恨,明明美好的一切,統統被他摧毀。既然要毀滅,那就一起毀滅。
顏以沫不知道欠了籐原勳什麼,但籐原勳卻不肯說清楚,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顏以沫心狠手辣。是他逼她的,釜底抽薪,對他並不為過。心裡一旦有了決定,有了目標,思維也就不再渙散,終於在這時感覺到手機的振動。
顏以沫拿起手機,一個陌生的電話引入眼簾,她的心猛地一顫,102通未接來電,來自同一個人,是籐原勳嗎?顏以沫不明白,原本死了的心,在想到籐原勳三個字時竟是如此的疼痛。
他打這麼多電話是為什麼呢?關心她?不,不會。大概是以為顏以沫逃跑了,在忙著恨她吧。
顏以沫很清楚,像他那樣高高在上的王一樣叱吒天下的男子到底是多麼的驕傲、霸道,他強烈的佔有慾是身為王者的天性。
顏以沫的嘴角上揚一抹怪異的笑容,讓人心驚膽戰的笑容,她接起電話,「喂,你好。」
「我不好!」籐原勳暴怒的聲音從聽筒中清清楚楚的傳了過來,「顏以沫,你在哪?」
「我,我在……」顏以沫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起伏。
「顏以沫!」
「好啦!」顏以沫的聲音開始軟了下來,帶著微微撒嬌的味道,「勳,我告你我在哪裡,但是你不准生氣哦!」
勳?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車子不穩的晃動了一下,卻很快恢復平靜。這一聲勳,竟是叫的如此自然,恬恬淡淡的嗓音深深植入籐原勳的身體,他悶聲低吼,「顏以沫,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他只能壓抑著講話,否則就會洩露真心,他這樣一個高傲的撒旦,是不允許被任何人左右,任何人操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