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氣異然的炎熱。龍允乾被太后宣去寧壽宮好一頓大罵。這會兒回到御書房,不覺又煩又亂。突然,遠處傳來一片喊殺聲,他一愣,趕緊站起身子。小靈子已驚慌失措地奔了進來,「皇上,不……不好了,午陽侯反進來了!」
龍允乾聽言大怒,從架上拔出寶劍,低吼道:「這老匹夫,他終於沉不住氣了!」說罷就親自衝出御書房……
一場撕殺,從上午巳時一直鬥到申時三刻,龍允乾漸漸敗下陣來。眼看著江山又要異主。午陽侯放聲大笑,「哈哈哈,這天下歷來是有能者之居之,龍家小兒,乖乖交出玉璽,朕饒你一命!」
龍允乾一身是血,提劍站於議合殿的階梯上。此時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無懼地道:「老匹夫,憑你也配當皇帝?朕就算拼了命,也要你死在朕的前面!」
「報……」午陽侯還未答話,一侍衛就大聲通報著,奔向前來,「啟稟皇上,一支有著四、五萬人馬,打著『勤王』旗號的軍隊,攻破城門,正往議合殿殺來!」
龍允乾與午陽侯同時一愣,還是龍允乾先反應了過來,哈哈笑道:「午陽侯,老匹夫,聽到沒,勤王,那肯定是從地方間趕來的兵馬,是來助朕的,你完蛋了!」
「龍允乾,你糊塗了吧,就以你今日的殘暴,誰還會來勤你?你睜眼瞧清了,我是誰?」龍允軒身著明光帝王鎧甲,手舉七尺尚方寶劍,站在十六人抬起的鑲漆龍輦上,瀟灑絕倫,英雄無比。
最為神奇的是,另有數人抬起一面巨大無比的戰鼓,鼓上顧念琳頭戴金蓮花冠,鮮艷拖地的舞衣裙上畫滿雲霞紋彩,遠遠望去,彷彿翩翩仙子忽然降臨人間。金冠流光、霞紋燦爛。此時,戰鼓敲響,顧念琳聞鼓起舞,連翩絡繹,裙似飛燕,袖如回雪。
龍允乾與午陽侯還未反應過來,龍允軒已長劍一揮,現場立時倒下一大片。「阿琳,是阿琳,你沒死,沒死……」
午陽侯眼見著龍允軒的將士,在戰鼓與顧念琳的戰舞下,變得士氣如鴻;又見龍允乾此刻只盯著戰鼓上的顧念琳瞧,不禁大怒,朝他吼道:「你還發什麼呆呢?別癡心妄想了,那女人是來要你的命的,快醒醒,與本侯聯手吧?」他真是懊悔死了,後悔不該在這個時候起兵造反,給了別人便宜;更沒有想到親眼看著龍允軒與顧念琳等人的屍身從懸崖下找上來埋了;可他們此時竟然安然無恙,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議了。
午陽侯與龍允乾聯了手,倆人的兵力加一起八萬,龍允軒的四萬兵馬漸漸顯出敗意來。顧念琳舞步一轉,慢下了動作,學著耍劍的動作,邊舞邊將天安皇帝登基後的暴行,一一朗誦了出來。宮中將士被聲音所擾,皆都想起了新君的殘暴,此時士氣再次流失。
龍允軒與李應等人一喜,率部下猛烈進攻。這時,以前被龍允乾親自換下的百名將領紛紛朝原部下動之以情:「將士們,本將軍以前統率你們時,從未虧待過你們,皇上更是對咱們不薄!將士們,想想皇上當初是如何到軍中慰問你們的,再想想如今這個造反得位的昏君是如何領導天下的,你們還要反抗嗎?」
還要反抗嗎?自然不要!龍允乾的兵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倒戈,晌午陽侯的軍隊進攻。鮮血將夕陽染紅,戰爭將皇宮包圍。午陽侯手下的五萬兵馬俱是經過嚴格訓練出來的,此時就算以少敵多,也無法讓他們敗了去。
眼見著夕陽一寸寸落下,雙方都有些心急。午陽侯瞅準一個機會,突然提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戰鼓上的顧念琳襲去。抓住顧念琳,就等於抓住了龍允軒的死穴,這點他太清楚了。
「琳兒,小心!」龍允軒絕望的聲音一落,午陽侯已用了十成功力發出一掌,守侯戰鼓的將士紛紛倒地,下一秒,顧念琳已被午陽侯挾持。現場一下停止了撕殺,入耳皆是午陽侯得意的大笑聲:「哈哈哈,龍允軒,你的最愛在我的手上,你還不快快投降受死?」
又是一個突然的變故。顧念琳眼見著龍允軒心痛的眸子,趕緊大聲喊道:「皇上,想想大順千千萬萬的子民,犧牲臣妾一命,換天下眾生安生,臣妾值了,咱們來世再見!」說罷就要往午陽侯抵在她脖子上的刀上抹去。
「不……」龍允軒絕望的聲音。
「不要,阿琳……」龍允乾撕底竭理的吼聲。
午陽侯的手一用力,刀已偏離了顧念琳的脖子,「想自盡,本侯可沒那麼傻!」
「住手!」陽太后在一幫奴才的護衛下,匆匆而來。在看到了午陽侯手中的人質時,她先是一愣,轉而又看到不遠處的龍允軒,才徹底相信了。
此時,她面上揚起與午陽侯一樣的笑容,大聲道:「哥,好極,有了這妖女在手,就算他龍允軒活了,也照樣要聽我們的!」說完又朝龍允乾責怪道:「乾兒,你是怎麼回事?怎麼讓你的部下去對付你舅舅呢?見了這女人,你連敵我也分不清了嗎?哀家後悔極了,當初就應該讓你舅舅坐擁江山的!」
「哈哈哈,妹妹,沒想到你終於想通了!」午陽侯極為滿意地看了太后一眼。然後又朝龍允軒喊道:「怎麼,你還沒想好?到底是要江山還是美人?」
想想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的萬民,再想想琳兒的一顰一笑,龍允軒的心痛得揪結在了一起。此時甚至後悔打進宮來,他想:如果我就此找個地方與琳兒過我們的二人生活,沒有江山、沒有萬民,只有我與她,那該有多好?可是如今……
顧念琳看出他的心思,此時怒吼道:「龍允軒,你還是那個心繫萬民的皇帝嗎?你要為一個女人陷天下萬民於不顧嗎?如果這樣,那算我顧念琳看錯你了!我一個女人都不怕死,你還怕什麼?動手啊,殺了這群叛徒,別管我!」
龍允軒無奈,眼中帶著淚,對眾將士動之以情:「眾位將士,娘娘不惜犧牲自己性命,也要保大順江山穩固,聽朕命令,不要讓娘娘枉死,殺啊……」手中之尚方寶劍,劍氣如冰,揮到之處,倒下一片。可是因為太后駕到,而且情勢又突然大轉,先前倒戈的龍允乾的兵馬,此時又改變主意,助午陽侯對付龍允軒來。
太后一樂,趕緊對午陽侯道:「哥,看這形勢,拖下去也不是辦法,這妖女妖言惑眾,倒激發了龍允軒與他手下的士氣,你還是快些出手,早點了結了戰爭為好,這妖女交給哀家!」太后的態度誠懇,午陽侯想不出她會騙自己的理由。便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人質朝太后一推,提刀殺向陣營。
同時,龍允乾也打起了精神,舉起手中的刀,一刀一個,戰況來了個大變樣。顧念琳又急又怒。恨恨地看著這個老女人,恨不能用眼神殺死她。「老妖婆,你會不得好死!」她罵道。
太后狠狠抽了她一巴掌,然後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冷笑著道:「你敢叫哀家老妖婆,是會付出代價的,知道代價是什麼嗎?哀家悄悄告訴你!」說著湊向她的脖子,說的話卻變了:「婉貴嬪,快,挾持哀家!」
顧念琳沒想到太后突然這樣說話,愣住!太后有些心急,同樣的話又說了一遍!顧念琳不再去想太后的用意,瞄準一個時機,伸手從一旁的奴才腰間拔出劍,抵在了太后的脖子上。「全部給我住手!」
太后身邊的奴才嚇得紛紛提劍圍作一圈。太后則立即裝作驚慌地道:「妖女,你別亂來!」然後又衝戰圈裡的午陽侯與龍允乾大喊:「哥,乾兒……快救哀家!」
龍允乾命自己的手下停止了撕殺,那午陽侯哪會管太后的性命,此時大喝一聲,手下兵馬繼續對龍允軒的人打鬥。危機時分,宮外又打進三、四路人馬,皆是各地勤王、起事的農民軍。
最後,午陽侯兵敗,與龍允乾一起,雙雙被擒,押至龍允軒面前。顧念琳繼續挾持著太后,慢慢向龍允軒靠近。龍允軒用驚喜的眼神,緊緊盯住向自己慢慢走來的女子。心中感歎:她真是一個巾幗鬚眉!
就在此時,午陽侯作亡命徒,大吼一聲,用盡功力衝破身上束縛,兩手運起『金鋼不壞之功』,只見他的兩手間似有一股晶亮的氣流越聚越攏,越來越大,眾人知道這一掌擊出,其聲勢有多厲害;於是紛紛上前來阻止,哪知還未靠近他,便被一股氣彈了開去。龍允軒形勢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