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岑王?聽說是羅爾國最厲害的人物,打戰很厲害,咱們負責領兵的是誰,有把握勝得了侯岑王嗎?」顧念琳的一顆心此時完全繫在大順的生死存亡上,絲毫沒有想到女子不能干政的規矩,而龍允軒又對她寵愛有加,事事也不瞞她,便將龍允乾帶兵上戰場的詳細事宜全說了。
顧念琳聽完一驚,道:「皇上,您竟然讓允親王帶了八萬兵馬上戰場?」
「雖然是八萬,但為了最快地追上侯岑王的部下,因此,允親王領著兩萬精兵輕裝上陣,作為先鋒部隊先一步追了上去,另六萬作為後援會隨時聽侯調遣!」龍允軒答道。
「那也就是說如今皇宮剩下的兵力還不到區區三萬?」顧念琳沒想到龍允軒竟然會將自己陷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龍允軒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問:「琳兒,為何這麼說?哪裡不對了嗎?」
「皇上,如果回維爾調轉矛頭,先取大順,皇上您認為三萬兵馬可以阻攔多久?」悲哀啊,小國家就是這樣慘,人口本來就不多,哪能像別的大國家那樣,動不動就能發兵十萬、百萬的?
「這......」一語驚醒夢中人,龍允軒趕緊吩咐了玉公公備轎,然後歉疚地抱了婉貴人,說:「琳兒,多虧你提醒了朕,朕不能陪你了,朕得回去找軍機處緊急議事!」
「皇上如今只能回調部分援兵來保衛京城,再有,各地方也得趕緊發兵趕往京城救急,就是回維爾不侵,也得防著有人趁機內哄奪權!」婉貴人建議一條條的提著,絲毫沒有想到,這些建議日後會成為別人最有利的證據。
次日,皇帝果然派玉公公送了一塊免死金牌到永和宮,至於阿細的事,因為藍貴嬪一直說自己離不了她,所以遲遲未答應。顧念琳心急了,她知道,眼下皇帝是喜歡自己的。而她也得承認,龍允軒給了她很多快樂,她喜歡聽他聽自己『小妖精』,她喜歡他深情的吻自己,她喜歡......這一次,她絕不能輸給水恨藍。只要能換取龍允軒對自己永遠的愛,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都在所不辭。
幾日後,皇帝抽調了四萬兵馬回京護衛,各地方的兵馬也陸陸續續的趕到了京城。早朝過後,皇帝又駕臨了端陽宮,向藍貴嬪重提阿細的事。只是在說到這件事上,藍貴嬪每次硬是咬緊了不放,反而道:「皇上,阿細對臣妾說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是關於婉貴人的,只是臣妾不敢相信,皇上還是親自去審問阿細吧?」
一連多次軟硬兼施的逼問阿細說出顧念琳的事,可她就是咬緊了牙不肯說。水恨藍暗自冷哼道:如今讓皇上親自審問你,本宮看你還能撐多久,哼!
龍允軒懷疑地看了藍貴嬪一眼,暗道:琳兒開朗正直,敢作敢當,她能有什麼秘密?但既然藍貴嬪都這樣說了,他只好隨她一起向阿細的房間而去。
到了阿細的房門口,藍貴嬪叫了幾聲,裡面沒人應,她又用手推門,發現門是虛掩著的。龍允軒心生懷疑,一手拉了藍貴嬪,說:「有些不對勁,小心!」說完便先踏進了房中。
房裡有些陰暗,藍貴嬪吹亮火褶子點燃了桌上的油燈,但見週遭亂成一片,窗稜盡數被毀,床上被褥褶皺不堪,似有掙扎過的痕跡,而阿細的人早已不見。「怎麼會這樣?阿細呢?」藍貴嬪一驚,趕緊在房裡找尋起來。
龍允軒走近床邊,用手探了一下被褥的熱度,最後冷聲說:「別找了,人已被擄走很久了,說不準這會兒早已被弄出宮了!」
「怎麼可能?昨兒個晚膳時,臣妾還見過她,她說有些不舒服,臣妾便讓她先行休息,這......皇上,到底誰會擄走阿細,他們要擄走阿細做什麼?」藍貴嬪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阿細對臣妾有恩,如若她有個三長兩短,臣妾這心裡......」
龍允軒的頭腦很亂,藍貴嬪說阿細知道琳兒的秘密,可琳兒到底有什麼秘密呢?阿細為何會突然不見了?她到底是死是活呢?
正在這時,「報......六百里加急!」宮外突然響起的六百里加急軍情頓時讓龍允軒白了臉,他趕緊轉身出了房,朝宮外而去,那報信的信使見了皇上馬上下跪,稟:「稟報皇上,大元帥領兵兩萬在玉蘭關遭遇羅爾國大軍的圍攻,因為援軍遲遲未到,我軍兩萬將士死傷大半,大元帥重傷,與後來趕到的援兵拚死殺出重圍。」龍允軒聽言如雷轟耳,身子一動也不動地怔在原地。
信使見皇上沒有反應,便繼續稟道:「就在我方兵敗之時,回維爾大軍趕到,一舉殲滅了侯岑王的勢力,羅爾國國君與皇后被回維爾皇帝所擄,已交由了大順將士,現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但回維爾軍卻不肯退兵回朝,反而駐紮於玉蘭關,大元帥讓屬下快馬加鞭趕回,話曰:皇上,臣弟力拼保家園,今回兵勝卻不退,臣弟恐有詐,還請早做防護!另,此次臣弟險喪命,懷疑內有奸臣通敵,望皇兄明察......」
信使還在滔滔不絕的稟報,但龍允軒的腦海裡卻被『回兵不退、朝有內應』兩事所佔據,久久後,信使終於稟完了軍情,又朝皇上鞠了一禮,大聲道:「回稟皇上,屬下報告完畢!」
龍允軒揮了揮手,說:「好,辛苦了,你快下去休息吧?」龍允軒轉身進了殿,藍貴嬪匆匆迎了出來,「皇上,臣妾在阿細的房裡發現了幾個字!」
龍允軒煩得連話也不想說了,直接往阿細的房裡走,藍貴嬪緊跟在身後,進到房裡後,她掀起了床邊的帷幔,牆上果有用血寫的歪歪扭扭的字,字是倒著寫的,想必是人背蹲在牆上,咬破了手指偷偷伸到牆上寫下的。細認是『顧是羅』三字,那個『羅』字還有最後一筆未完成,想來是寫得匆忙。字上的血跡早已乾涸,不可能是人剛剛弄上去的。「皇上,因為婉貴人一直催阿細去永和宮跟著她,阿細不願去,最後見您與臣妾多次提起這事,她怕臣妾最後會答應您,所以,今兒個晚膳前才告訴臣妾,原來婉貴人是被她在印水鎮救下的,婉貴人其實是羅爾國的女子!皇上,我們都被她騙了,其實細想一想,她先是接近允親王,後又與皇上您......」
「好了,別說了,這件事朕要仔細想清楚,你留在自己宮裡,暫時哪都不要去,更不要跟人提起阿細失蹤的事,朕先回御書房!」短短一柱香的功夫,龍允軒遭遇諸多震驚,心中早已亂成一團麻,說完話便快步走出了端陽宮。身後,藍貴嬪的臉上一絲陰笑一閃而過。
玉公公從御書房裡出來,轉頭即發現了匆匆而來的皇上,他一驚,皇上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這些奴才死哪去了?急忙迎了上來,「皇上何事行得如此匆忙,那些個奴才.....」
「好了,朕有手有腳,呆在自己的地方,要那麼多的奴才做什麼?去,瞧瞧李應回來了沒有,讓來速來見朕!」他邊吩咐邊往御書房裡而去。
「微臣參見皇上!」原來李應早就在此等著皇帝了。
龍允軒神情一凜,走至御案裡坐下,朝李應喝道:「起來!」李應不明所以地起了身,不解皇上何以發如此大的脾氣,「李應,朕吩咐你查的事,你查得如何了?」李應犯了愁,暗想:您讓我查到那麼多的事,我怎麼記得起您說的是哪一件呢?皇帝見他一臉迷茫相,便乾脆說了:「就是藍貴嬪與婉貴人的身世,你查得如何了?」
李應有些心虛,答:「微臣按皇上的旨意特地去了趟印水鎮,查得藍主子確實是為在印水村擺渡的阿細與婉貴人相救!」
龍允軒打斷了他,喝到:「廢話,朕是讓你查這個嗎?這些朕早就知道了!」
李應暗自捏了一把汗,繼續說:「是,微臣知錯,微臣後來走訪了銅水村,查得當地確實有一個叫水娘的婦人,但別的就問不出什麼來了,因為青水村已被夷為平地,微臣只好又去了鄰近的幾個村落查訪,微臣拿了藍主子的畫像給當地的百姓相認,這些人都說曾見過這個女子,說當時她好像在找什麼養父養母。」
「那婉貴人呢?」
李應的額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想如果告訴皇上說,婉貴人的身世沒有絲毫的誅絲馬跡可尋,皇上會不會立刻宰了我?皇帝利害的眸子緊緊地瞪著他,他無法了,只好實話實說:「回稟皇上,微臣無能,婉貴人......查不到她的身世!」
龍允軒一驚,站起了身子,隨手抄起桌上的一本書就砸向了李應,吼道:「朕養你是幹什麼吃的?你說這麼久以來,你都幹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