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鳳囚皇 第4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母子平安
    來到流雲殿,裡面已經亂作一團,他雖然有些混亂,但是還是知道要先把事情問個清楚。見到翠玉,便連忙詢問:「到底是發生何事?朕這幾日都不在養心殿批閱折子。而雲兒為什麼會到養心殿去。從流雲殿到養心殿可有一段路途。為何不在流雲殿好生養著,朕有空便會來看雲兒的。」

    翠玉連忙跪下,啜泣不斷:「都怪奴婢不好,今夜奴婢看著娘娘,心事重重,很不開懷。今早奴婢去尚宮局的時候,聽聞幾位娘娘在竊竊私語說皇上今晚會來養心殿。便把這事情告訴了娘娘。娘娘想要見皇上,便也沒想那麼多就去了。沒想到半路會發生這件事。」

    皇上有些憤怒:「真是辦事不利的奴才,那為何轎子會跌落,走的好好的轎子怎麼會落下來,那幾個轎夫呢?給朕滾過來。」

    幾個轎夫早已經被罰跪在一邊,渾身嚇得發抖。

    他走了過去:「是誰把轎子跌落的,給朕滾過來。」

    一位身材健壯的男子,跪趴著:「皇上饒命,是奴才。奴才走著,走著,沒有在意地上會有一攤香油。結果踩著滑了出去。」

    他一聽更是覺得怒氣不打一處來,可是此時屋中卻傳來雲兒疼痛的喊叫:「朕遲早要你們的腦袋。」

    他連忙走進屋中,想要走進寢殿,卻被御醫攔了下來,連御醫攔著皇上:「皇上,現在不能進去,已經有了穩婆在幫忙處理,這孩子十有八九是要生下。」

    玉溫識,一臉汗水。今日一見卻也隔了好久,看著他焦急的神情,心中此時必定比他焦急百倍。

    他拿來藥方呈給皇上:「皇上,李貴妃娘娘,這一撞動了胎氣,胎兒恐怕要不足月出生了,可是好在也只是差了一個月。微臣開了藥方是可以幫助娘娘順產的。」

    皇上此時顧不上看著這些:「那還不快去煎藥。」

    陳御醫聽聞此事,連忙從宮外趕了過來,他畢竟是宮中的老御醫,行醫多年。醫術考究,皇上自然是看重的。

    陳御醫連忙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陳御醫快快請起,雲兒怕是要早產。有何方法能減輕雲兒的痛楚。」他的眼角已經濕潤,眼珠也在眼眶打轉。

    陳御醫起身,拿來針灸:「在生產之前,微臣會對李貴妃娘娘施針,以順血氣。保證娘娘有足夠力氣去把孩兒生下。只是娘娘在轎子中跌落受到撞擊,出了血。恐怕產後會有血崩的危險。」

    皇上緊緊抓著他的手:「朕不管怎樣,就是不讓雲兒有事。你們聽到了麼。否則朕要你們所有人的腦袋來陪葬。」

    玉溫識端了藥過來:「皇上請別驚著娘娘,這說的話,娘娘雖然有些一神志模糊,但也都是聽的一清二楚。」

    他端著藥走了進去交給穩婆,穩婆餵過藥,這疼痛稍微有些減輕了。可是他卻抓著玉溫識的領子,輕聲的說:「本宮要見皇上,快去傳。」

    玉溫識,連連點頭,迅速走了出去:「皇上,李貴妃有話要對您說。您還是過去吧。」

    他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彷彿這裡是人間地獄,每次遇到這樣的場景,到處都是充滿了血腥與死亡的氣息。

    雲兒見他來了,便忍不住眼淚:「皇上,今夜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皇上一定要為雲兒做主。」

    他緊緊握著雲兒冰冷的手:「都怪朕不好,這些日子沒有陪伴雲兒身邊,雲兒只是想去看朕又有何錯。只是暈兒已經喝過了藥。馬上孩兒就會出世。別怕,朕會會一直守著你。」

    疼痛的感覺又來,她仰天慘叫。痛苦不堪。他第一次覺得生命是如此珍貴和脆弱。穩婆走了過來:「還請皇上,先行出去。剛才陳御醫已經施了針灸。應該不會有事。」

    她的眼中竟是不捨,他默默轉身離去,心如刀割。只能在外等候。

    一陣的淒慘的叫聲,傳來,每次聽到這聲音。整個心都被揪了起來,揉成一團。

    過了一會兒,卻不見動靜了。穩婆慌忙的走了出來:「皇上,不好了。李貴妃娘娘暈了過去。」

    陳御醫走了過去:「讓微臣,再次施針。皇上莫急。這李貴妃娘娘的體質一向很好。應該不會有事。」

    他走了進去施針之後,雲兒似乎甦醒過來。陳御醫拿來人參片,讓她含著。

    皇上此時只是懊惱,他奮力一擊將桌子打散,拳頭滲出鮮血。整個身子都在顫抖,順公公連忙拿起紗布去包紮:「皇上這又是何苦。今日的事情,並不是皇上能左右。」

    他的情緒接近崩潰邊緣:「可是朕,有多想為雲兒承擔這份痛苦。希望蒼天保佑,這朕的孩兒與妻子都能平安。」

    順公公連忙應聲附和:「會的,一切都會好的。皇上要保重龍體才是。」

    一聲嬰兒的哭啼傳來,眾人的臉色從凝重漸漸轉為欣喜。皇上慌忙地走了進去,詢問穩婆:「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穩婆跪在地上,喜上眉梢:「恭喜皇上,是個小皇子。」

    雲兒欣慰的笑著:「看見皇上如此動容一笑,雲兒死而無憾。」

    他抱起孩子來到雲兒的床邊:「雲兒,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朕也會應了當日的許諾,給這孩子最好的名分。」

    雲兒看著這孩子,還在哭著:「人一出世,原來就是這副模樣。哭泣著,如此悲傷。」

    陳御醫走了過來,連忙給雲兒把脈,他臉色凝重:「皇上不好,李貴妃娘娘氣血加快,必須要緩下來。否則會有血崩的危險。」

    皇上看著他,一臉的冷汗都嚇了出來:「那該如何是好。」

    陳御醫拿出針灸:「臣要施針,將血氣放緩。這樣才好保命,再配以玉溫識的湯藥。便可固本。只是情況緊急,還請皇上出去。別誤了時辰。」

    皇上把孩子交給奶娘,走了出去。便向著一群御醫與順公公的面,擬好聖旨。

    順公公上前宣讀:「今日李貴妃生下皇子,朕也應以當日承諾。封長子朱翊釴為憲懷太子。欽此。」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李貴妃還是平安把孩子生了下來。雖說歷經波折,可是更顯得皇上如此重視。連潤澤看著皇上一臉的笑容,心中便想起整日寂寥的慶元。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人要與天鬥,鬥到幾時才會贏一次?

    坤寧宮內,慶元在此深夜卻只是想等著好戲上演。可是遲遲不見碧落回來。孟公公則在外等候。過了些時辰,她等的有些不耐煩:「孟洪,碧落還沒回來。」

    孟公公正要轉身回過來覆命,沒想到碧落也緊緊的跟了過來。

    她連忙問起:「碧落,流雲殿那邊怎麼樣了。李貴妃生產了沒有,她有沒有性命危險。」

    碧落支支吾吾:「李貴妃,李貴妃她們,她們母子平安。皇后娘娘,您可別生氣。一切都是天意。連老天爺都幫她。我們實在無能為力。」

    慶元皇后向後退了兩步,眼神之中帶著些慌亂與不甘:「為何?老天要幫那個女人。莫非她是妖女不成,墜入荷花池,死而復生,今日本該命喪黃泉,結果又活了過來。」

    孟公公扶著她:「皇后娘娘,可別氣壞了身子。今夜的事情都是皇后娘娘精心部署。可是卻沒能要了她的命。這也是意料之外。將來的日子還長,她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

    流雲殿內,雲兒的脈象終於平穩。皇上就守在殿外,得到了平安的消息後。他立刻打起了精神走了進去。

    看著她的面色還是有蒼白,但是呼吸平順許多。他有些情不自禁,將這一吻深深印入眉心,低聲呢喃:「謝謝雲兒,為了朕帶來如此多的歡顏。今後朕與雲兒,還有我們的孩子。可以共享天倫之樂。這一生也算完滿。」

    雲兒睜開眼睛,看著他的笑容,伸手去觸摸他的臉頰:「皇上又為雲兒操心了。這夜深了,皇上明日還要早朝,不可為了雲兒耽誤大事。」

    他看著她,如此憐惜:「雲兒,明日朕不去了。」

    立刻捂上他的嘴,微微一笑:「皇上你看,釴兒在看著你呢。你都做了父親。怎麼能不以身作則。快些回去吧,今日已經封了翊釴為憲懷太子。那麼他便是明日大明皇朝的主人。身為父皇的你,應該給孩子做個好榜樣啊。」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卻也是心中歡喜:「好了,都聽雲兒的。雲兒沒事就好。」他輕輕撫摸著釴兒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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