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淚水不斷的滴落在她的衣襟:「如若知道當初的決定是這種後果,就算是回頭一千次我也不會再做。可是如今什麼都晚了。還記得當日你為了我的傷,在破廟忙了一整晚。還記得當日你勸我,說要為宛若的承諾活著。可是今日你為何不能騙朕守著承諾,為朕活著。」
她漸漸有些甦醒,看著已經滿臉淚光的他,盡力舉起自己的手臂,擦拭著他臉上的淚水:「皇上別為雲兒哭了,不值得。雲兒今日所做之事並不後悔,只是不想因為這些事情拖累皇上。從始至終雲兒都知道裕王是個光明磊落之人,只是表面做著恨的樣子,背後卻自己獨自承受煎熬。如若雲兒還能活著,便也會感謝皇上這些日子的照顧。只是希望一切還都不算太晚。」
他看著她,心中滿是憐惜:「雲兒是最懂朕的人,甚至比宛若還要看得透徹。不會太晚,朕欠你的,朕會一一償還。」
連御醫連忙帶著藥材走了進來:「皇上,臣已經帶了藥材來,我們馬上立上炭爐開始熬煮,這段時間臣先行施針護住李貴妃娘娘的心脈。」
皇上把雲兒放平看著連御醫:「如若雲兒死了,你也要提頭來見。」連御醫額頭上溢滿汗珠:「臣自當定力。」
火爐生著了,他把砂鍋放在火爐上,裡面放了連御醫親自帶來的藥材。添上水,便開始煮。他親自拿著扇子在一旁,加大火的力度。
連御醫從沒有見過哪個帝王還會親自給妃嬪煮藥,可見李貴妃在皇上的心中的地位是如此之高。
她的眼睛有些模糊,這場景很是熟悉,一個男子在圍著火爐轉,忙得滿頭是汗。她疲憊的臉上露出久違的微笑。
連御醫也是在一旁累得滿頭大汗,可是這針卻也算是施展的順利。他回頭看著皇上疲憊的身影:「皇上,這煎藥還是由臣來做吧。」皇上卻是搖了搖頭:「還是朕親自來比較放心。你就看著雲兒。」
過了幾個時辰,這藥總算煎好了。他拿起碗,熟練的用著篦子,把藥水倒了出來。親自端到雲兒身旁。他輕輕的扶起雲兒:「雲兒,起來吃藥了。」
雲兒用手撐起自己身體,漸漸的靠像他溫暖的懷抱:「皇上,還是雲兒自己端來喝吧。」
皇上則是微笑著搖了搖頭:「還是朕親自餵藥。你的身體冰冷又哪有力氣端碗。」他輕輕拿起湯勺盛了藥,遞到她嘴邊。她的嘴唇因為身體失血過多,顯得有些發紫。
藥已經全部喝了進去,此時他才安心。「雲兒就好好的睡上一覺。這藥效才好發揮作用。」
此時他轉過身去,輕聲的問著連御醫:「胎兒還能否保住?」
連御醫無奈的搖了搖頭:「胎兒已經保不住了。臣會帶宮內的桂嬤嬤過來,清理李貴妃娘娘的身子。可是經過施針之後,這娘娘的命總算是保住了。」
皇上點了點頭,生怕背後的雲兒聽見會更加傷心難過。只是雲兒在這安靜的房間之內卻是什麼都聽一清二楚。
她漸漸的轉過身子,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還是逃不過這命運,此刻的自己卻是孤獨的。不能向誰訴說,更不願向誰訴說。這苦只能自己嚥下。
愛本沒有對錯,只是愛人方式有時候會傷害彼此。愛也分時間,有的時間根本不屬於這段愛情,卻又偏偏出現。只是決定愛與不愛有些困難,可是不管決定還是不決定,都由不得自己的心去屬意誰的心。
過了不久李嬤嬤隨著小順子走了進來,看見皇上連忙行禮:「奴婢叩見皇上。」他看著她,只是細心交代:「李貴妃身子嬌貴。你可要好生清理。今後如若落下什麼病根。朕可要治你的罪。」
李嬤嬤連忙叩首:「奴婢自當用最好的方法清理。讓娘娘不會感受到任何苦楚。」
坤寧宮內,依然燈火通明,只是慶元皇后此時在這深夜卻睡不著,她依舊盼著皇上今晚能夠回宮。碧落在一旁打量著娘娘的表情:「娘娘咱們還是別等了,興許皇上今日不會回來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她無奈的歎息:「或許正如你所說,皇上今晚是不會回來了。我們回屋吧。」
走進屋中,各種花料的香味四溢。碧落陪著娘娘在挑選上好的花料,以提煉精油。「娘娘可否知道這提煉精油,需要每日接觸各種花香。這香味越是濃烈而毒性就越強。娘娘真的要這麼做麼。」
她看著碧落,有些不屑的笑著:「此時的本宮還有何選擇。這也算是本宮周旋於後宮的武器,如若不做。讓他人搶去風頭,難保我這皇后的位子也坐不穩當。」
她拿著手中各式各樣的瓶子會心一笑:「這些精油用得好,便可以治病救人,用得不好便能要人性命,在香味中殺人於無形,卻也是好用。」
碧落也開心的笑著:「如若娘娘能早些使出這武器,這後宮的妃嬪還不早早都歸順了娘娘,看誰還敢興風作浪。」
她有些惆悵:「本宮也是沒得選擇,皇上的心始終不在本宮這裡。如今只好拉攏人心去壓制著李貴妃的氣焰。否則這後宮便由她李貴妃一人獨大。那我這皇后還有何顏面。」
碧落上前恭維:「娘娘說的正是。平日裡別看李貴妃不多說話,背地裡不知道使得什麼狐媚功夫,迷得皇上整日呆在流雲殿。這可不是長久之計。」
她把這些花料全部收好,放了起來:「明日便會自有人投懷送抱。我們靜觀一切。只是本宮的心仍然向著皇上。如若本宮再不爭取機會,誰還會看得起,當今這大明朝的慶元皇后。」
坤寧宮內至從慶元皇后來了之後,便成了另一番模樣。慶元皇后品行有些像杜太后,這花園之內也是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春日陽光明媚,這裡自然也是花香四溢。秦淑妃帶著恭妃一同拿著禮物來到坤寧宮。雖然這宮裡也待了些時日,可是也還是頭一次來到坤寧宮。碧落早已經在門口守著。
「兩位娘娘來得可真早,可是皇后娘娘起的更早。」碧落帶著她們走進這坤寧宮的花園,只見皇后正在為這園中的花鋤草。
「恭妃,秦淑妃,見過皇后娘娘。」她們齊聲向皇后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