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我如約來到了詩嘉家中,是一座及其豪華的宅子,有3層高,前面是一個碩大的噴泉花池,無不彰顯著周家的身份與地位。詩嘉請了很多朋友來慶生,當然都是些很有身份地位的名媛公子。在天宇公司工作了大半年時間,我也認識了不少商業人士,所以在宴會中我還是認識些許,能夠跟他們客套幾句。談笑之餘,我無意間看到了宇辰。此時他正風度翩翩的牽著詩嘉,從二樓下來,往客人這邊緩緩走來。
詩嘉今天真的很漂亮,有精心裝扮過。當然,她本身就很漂亮,一襲粉色流蘇裙更是把她姣好的身材展現的一覽無餘,在宇辰的映襯下,愈發嬌媚,真是般配,我朝他們露出個甜美的笑容,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宴會在詩嘉的致辭中開始了,宇辰在跟一些年長的企業家談天說地,而詩嘉也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我無聊的坐在椅子上,獨自品嚐杯中的紅酒。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呢?」我發現詩嘉跟我說話時,她已經拉著我的手,笑顏盈盈地往一堆公子哥方向走去了。
「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大禹地產的吳總,這是聖豐有限公司的唐總監,這是……」詩嘉一直幫我介紹著,我也在他們眼中看到他們上下打量我並露出謙和的笑容,一一跟他們握手後,突然覺得後背濕濕的,轉身發現,一個服務生一直跟我說對不起。
「你怎麼做事的啊?」詩嘉頓時怒了。
「沒關係,洗洗就好了。」我連忙阻止她繼續責怪那服務生,畢竟他也不是故意把紅酒弄灑的。
「那我帶你去我房間。」她小心翼翼地牽著我上樓。
她從衣櫃裡給我翻出一條睡裙,讓我換下有紅酒痕跡的禮服,然後往洗衣機裡一扔,就坐在沙發上跟我聊天。
「夢涵,真是對不起,那個服務生實在太不懂事了。」
「沒關係,這不,你這個大壽星不是幫我洗衣服了嗎?」我笑了笑,企圖讓她不再內疚。
「那雙鞋子我很喜歡,謝謝你!」她指了指鞋櫃前那雙我送她的鞋,然後有些緊張地問我,「是宇辰挑的吧?」
「嗯。」我輕輕地點點頭,卻發現她臉上泛起明顯的醋意。
接下來,我也不知道詩嘉說了些什麼,只看到她上唇與下唇不斷地張合,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她說了「把宇辰讓給我吧」「我離不開宇辰」這樣的話。眼前還不斷浮現著宇辰媽媽對我說過惡毒的話而卻對詩嘉百般疼愛的表情,以及剛才宇辰和她你儂我儂的神情……最後,我也不知為何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願意退出。
我渾渾噩噩的穿回我的裙子,是宇辰那天送的淡紫色禮服,那些屬於我和他的點點滴滴不斷湧入我腦中,久久揮之不去。
我頹廢地下樓,找了個偏僻的位置。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句溫柔的問候。
「小姐,我可以跟你跳一支舞嗎?」
我抬頭,對上一位陌生男子的眼,他友好地伸出手,誠懇地邀請我跳舞。
「嗯。」我搭上他的手,一同步入舞池。
我跟他一起跳舞,不是出於禮貌,也不是一解憂愁,而是直覺告訴我,宇辰和詩嘉就在附近,他們有說有笑,而我只能無視,懦弱的退出。
我沒有跟眼前這位風度翩翩的男子說任何話,一直都專注於跟上他的步伐,故意表現給他們認為,我在享受著這場舞,這個美男子。
然而我的舉動終究觸動了宇辰。
一曲終了,美男子牽著我的手,回到座位上。此時,宇辰正朝我這邊走來,他也搭出一隻手,邀請我跳舞。
「你邀請的應該是壽星詩嘉,而不是我。」我站起身,企圖離開周家。但是,手腕卻被他狠狠拽住。
「為什麼?為什麼你願意跟他跳舞卻不願意跟我?」他另一隻手緊緊地按住我的肩,眉目中充滿著『認真』二字。
「對不起,我累了,想要回家。」我試圖拍下他的手,可是它如籐蔓一樣纏繞著我的身體和靈魂。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我送你回家!」
「放手!」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怒斥,宇辰才願意鬆開手。
而我們周圍頓時圍了不少看好戲的人。
「今天是詩嘉的生日,你們這樣,成何體統?」顧雅芙不顧旁人指指點點,逕直把我和宇辰推向兩邊。一個重心不穩,我差點摔倒在地,幸好旁邊有人扶著。
「喲,又在宇辰面前演這種小把戲啊?」顯然,她看到了我弱不禁風的樣子,嘴巴又開始狠毒起來, 「你給我乖乖聽著,我待會就會上台跟大家宣佈宇辰和詩嘉訂婚的消息,你要是敢再勾引宇辰,我就有你好看。」說完,她還狠狠地瞪了一下我。
我面無表情,可是宇辰這會兒卻走過來拉起我的手,跟他母親叫上板了。
「媽,你也給我乖乖聽著,你兒子我向宇辰不是古代男子,不可能接受包辦婚姻,也不可能會跟一個如同妹妹的女子訂婚。還有,我愛夢涵,我會娶她為妻,不管你和爸同不同意!」他說完後便拉著我的手匆匆離開周家,而我也在驚愕中跟著他,然後回頭發現,詩嘉和顧雅芙越變越憤怒的臉。
我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了,居然心甘情願的跟上他的步伐。但是我知道,一旦跟了他,以後的日子會有很多煩惱,這基本來源於他母親和曾經答應離開宇辰的好朋友詩嘉。
霓虹燈閃爍,蔭香樹飄向。人行道上,我和宇辰,如兩根木頭人,既沒有牽手,也沒有說話,彼此都在靜靜地想著,然後又默默地走著。
曖昧的人或許就像我們這樣,當心中那層薄薄的紙捅破後,就會陷入一種僵境,剛好我們都是脾氣很倔的人,一時半會搭不上話。
「你……」
「你……」
我和他同時開口了,不禁相視一笑。
「你先說。」
「你先說。」
我和他又同時開口了,再次相視一笑。
後來還是我先說了,「你剛才,為什麼這麼衝動?」
他牽起我的手,認真地凝視著我:「你以為我是那麼衝動的人嗎?既然認定了,就不會後退。」我微微地低下頭,臉上泛起紅暈。
「你跟著我,會不會後悔?」他捋了捋我額前的髮絲,動作很溫柔,也溫暖了我的心。
「後悔啊,」我見他瞪圓的眼,然後竊笑道,「所以,你要好好愛我啊。」
「嗯。」
也許牽手就是那麼容易,但是一輩子牽手又談何容易?宇辰跟我承諾過,無論能愛多久,我們都要好好愛下去;無論前方有多艱難,我們都要勇敢走下去。人生充滿了很多色彩,冥冥之中又有多少個能夠跟你說你就是他生命中的最重要的色彩呢?你會勇敢愛下去嗎?也許我們兩個都是容易受傷的人,所以更加珍惜對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辜負對方,這就是我們牽手的定義。
「宇辰,12點一過,你還會愛我嗎?」我天真的問著宇辰,就像那些青春少女一樣。
「你不是灰姑娘,我也不是王子,我們許下過諾言就不會輕易背棄,明天過後,我也依然愛你。」宇辰輕輕地刮了一下我的鼻翼,然後一個深情的吻鋪天蓋地的湧上來,這一次我沒有逃脫,而是緊閉雙眸,任憑著他那淡淡的薄荷香一點一點把我腐蝕,芳心也一點一點地融化。
對,我愛他,我終於可以大膽說出我的愛,承認對他的感情,這一刻,空氣是如此清新,我的心是多麼舒暢。無關詩嘉,無關璟軒,無關顧雅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