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該是她,夏貓兒不該是這兒樣子的……
記憶那麼遙遠,又那麼接近……前世的事情似乎就是昨天,又似乎離自己很遠……
但是她所熟悉的夏貓兒應該是那個飛揚跋扈的短髮女子……她有著嫵媚動人的笑,有著愛恨分明的情感,她狂妄不羈,瀟灑如風……
銅鏡上的畫面似乎漸漸的變了,她看到了前世那個慵懶如貓的自己,黑衣皮褲,銀色手槍,每一個動作都是乾脆利落,她是黑道的神話,是不朽的傳說……
「我出去一下……!」
貓兒看著銅鏡,突然開口說道,接著轉身就走了出去,沒有看向任何人……
夏子夜看了貓兒一眼,知道她心思複雜,前後受到的打擊太大,皺緊了眉頭,有些擔憂的看向貓兒,但是又不能走開……
夜無情卻緊跟著走了出去……
院子之中,青青綠草,裊裊花香,有個小湖清澈無比,站在湖邊可以看到裡面自由遊玩的各種金魚。
貓兒站在湖邊,眺望著清澈無瑕的水中的倒影,腦中一片翻湧,想著她的前世,想著她的今生……想著她的改變,想著她的迷茫……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很輕,貓兒沒有轉頭,眼睛的餘光看到那抹緋麗的紅,知道是夜無情,便也尋了她去……
「對不起!」
夜無情站到貓兒的旁邊,聲音低沉的開口,眉頭皺的跟一座小山似的。今天的事情他絕對有責任的,他自認武功不凡,竟是會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讓自己喜歡的女子最在乎的人陷入如此境地……
心中深深的自責,站在貓兒的身邊只覺得無比的愧疚。
貓兒依舊盯著清澈的湖水,沒有轉頭,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正當夜無情以為貓兒不會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低低的傳來,「不關你的事,這件事情顯然是蓄謀已久,我的爹爹不會死的,不過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圈套,更何況,就算我爹爹有生命危險,我也是可以將他救回來的,不必自責!」
短短的一番話已經表明了貓兒的立場,夜無情轉頭看著貓兒的側臉,只舉得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而她的話就那麼輕柔的傳進他的心裡,一顫又一顫……
他不是個多話的人,通常都是少言寡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見貓兒說沒事,他就皺著眉頭站到貓兒的旁邊,跟她一起靜靜的看著那水中奔游的金魚,是喜是悲,他都在那裡靜靜的陪伴著,儘管他的心中有很多的疑問,但是貓兒不開口,夜無情也不問……
「你看到了什麼?」
貓兒看著湖中她何夜無情的身影,良久出聲問道。
「你!」
貓兒話音一落,夜無情就緊接著說道,連絲毫都沒有停頓。
貓兒險些失笑,那沉重的壓抑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一點紓解,這個男人簡單真實到可愛,不會拐彎抹角,不會花言巧語,那麼真實的反應與回答……
貓兒低垂了一下眼,想起與夜無情的第一次見面,這個男子高高在上的冰冷模樣,竟是用箭將她射傷,那時候的她還沒有如今的哀怨滿身,還是那個集狂妄與瀟灑與一身的夏貓兒……
是什麼令她變成了今天這個模樣?
貓兒反覆的想,反覆的琢磨,最終都離不開一個名字——君墨絕、
她以前聽說過,女人若是接觸到了感情,智商會降低很多,變的忽冷忽熱,脾氣喜怒無常,當時她嗤之以鼻,如今想來,她不就是這樣的麼?
照照鏡子,才發現,她似乎迷失了那個灑脫的自己,不過就是一個男人,不過就是一份感情,不過就是一起背叛,怎麼就會將她逼到了如今這個模樣?只要沒死,命還在,她就該活出自己的精彩,哪裡該呆著屋裡算計什麼讓君墨絕多痛,算計自己受到了多少傷害?
愛憎分明,才是她夏貓兒做人的根本……
朗朗晴天,清澈湖水,貓兒的眼前似乎另外兩張絕世的面孔,一一張冷若冰霜的酷臉,一張狐狸般狡詐的絕世容顏,她最好的姐妹,若是在她的身邊看到如今她這個模樣,那該是會狠狠的嘲笑她吧……
「貓丫頭……你怎麼變成這個熊樣了?」
「貓兒,你真出息!」
耳邊似乎響起小狐帶笑的嘲弄還有火雲輕聲的低斥,一陣風吹來,湖水微蕩,貓兒和火雲的面孔卻仍是沒有消失,只因為刻在了心裡,刻在了靈魂之上,可是,她有多久沒有想起自己的好姐妹了,這兩個與她相依為命的姐妹呢?
突然間,就覺得有些該死……
「對不起……!」
嘴角呢喃,一句道歉已是隨風而飄,夜無情一挑眉,看向貓兒,繃著臉,「為什麼跟我道歉?我沒事……!」
夜無情一本正緊的說道,臉上似乎還帶著些疑惑,貓兒撇了瞥眼,轉頭看向夜無情,有些好笑的盯著他,「我不是說的你!」
「啊?」
夜無情被貓兒這麼一說,眼皮跳了一下,對上貓兒的眼,臉上刷一下就熱了,跟發燒了似的,只覺得……恩……很丟人……他自作多情了……
好尷尬啊……這裡就他們兩個人,不是說的他是誰啊?真是怨不得他丟人,難不成夏傾城在對著空氣說話不成?
夜無情的疑問都寫在眼睛裡面了,貓兒看的清清楚楚,瞧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然後開口道,「我是跟我的好姐妹說的,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似乎都將他們遺忘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想起她們……所以我覺得很抱歉……!那聲對不起是對她們說的……我很想她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