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啟榮軒走後,古宛柔天天把自己鎖在寢宮裡,茶不思飯不想,只是偶爾和點清淡的粥類。魅影看著古宛柔這樣折磨自己,好心勸阻,而她卻是不言不語。直直的盯著窗外的風景,彷彿那是她唯一的寄托。她就像只牢籠裡面的金絲雀,渴望自由卻無能為力。
「魅影,你看,樹葉飄落在地上化作養分滋潤大地,多美。」魅影搖搖頭,走出了鳳柔宮,去往清靈宮的方向。
納蘭寒晨看著眼前的丫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心理,眼神凌厲。魅影大氣不敢喘一下,直直的立於大殿中間。
「蠢材,她不吃你不會想辦法讓她吃嗎,灌也給我灌進去。一群廢物。滾回去。」
魅影小心翼翼的從清靈宮退下,路上一直在想怎麼才能讓王后吃點東西。不小心撞上了正在往清靈宮走的谷祁,谷祁的臉上露出含羞的表情。匆忙扶住魅影的肩,魅影抬頭對上那抹柔光,一時間臉上飛起紅暈。
「對不起,谷將軍,奴婢太莽撞了,請恕罪。」魅影跪在地上,低著頭。
「快起來,你何罪之有呢?是我不小心撞到你的。」溫柔的將她扶起。
「沒什麼事的話奴婢就先退下了,鳳柔宮那邊還有好多事情要忙。」
「好。」
這不溫不火的對話,讓兩個人都有些羞澀,不敢看對方的眼神。魅影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將軍,所以已經兩年了,一直不敢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感情,一直在壓抑著那份根深蒂固的愛。
魅影走進鳳柔宮,看見王后在桌前飲酒,一時心急跑過去拿下了王后手中的酒壺,並大聲訓斥了宮內的奴婢。
「你們怎麼能讓王后喝酒呢?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們誰負責,秋莎是你負責嗎?」
秋莎嚇得不敢出聲,跪在地上動也不動。一眾奴婢全都膽戰心驚,都覺得是自己太魯莽了。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魅影帶著大家出去。」迷離的眼神透露著一絲悲涼。魅影只好帶著眾人離開殿內,到外面去守著。眼看秋天將至,落葉紛飛,那份淒涼不正是古宛柔心裡的傷嗎?
「-香冷金猊,
被翻紅浪,
起來慵自梳頭。
任寶奩塵滿,
日上簾鉤。
生怕離懷別苦,
多少事、欲說還休。
新來瘦,
非干病酒,
不是悲秋。
休休!
這回去也,
千萬遍陽關,
也則難留。
念武陵人遠,
煙鎖秦樓。
惟有樓前流水,
應念我、終日凝眸。
凝眸處,
從今又添,
一段新愁。」
這首是李清照的《鳳凰台憶吹簫》,這一首不正是現在自己的心情,古宛柔握著酒杯,仰脖入口中,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真是的好詩,不知王后還有這般雅興,飲酒作詩。」納蘭寒晨背著手走進來,古宛柔輕瞥他一眼又繼續喝自己的酒。
「你來幹什麼?你不是說不會勉強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嗎?」眼神輕佻,犀利。
「是,我只是來看看你。」一抹無助劃過他的眸子,瞬間被泯滅。
「我很好,你可以走了。」他的心思自己又怎會不知,可是心裡已經沒有縫隙可以留給他了。與其讓他有希望,不如早點說明白的好,長痛不如短痛。
「不要喝那麼多酒了,傷身子,你傷才剛好不要這樣任性。我走了。」
落寞的背影讓她心裡起了漣漪,如果沒有啟榮軒也許自己會愛上他,可是一切都是注定的,啟榮軒是她這輩子無法忘記的人。她不允許自己心軟,殘忍一點總比因為感動接受的好。
魅影在門外深深的歎了口氣,看著王落寞的走了他心裡也不好受。從來沒見過王對那個女人那麼上心,王后是第一個。不曉得怎麼會搞成現在這樣,每次王來看王后,王后總是這樣,愛答不理的,什麼時候才會緩和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