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發現,鮮血的味道居然是如此的鮮美甘甜,宛若沙漠中的甘霖,又好似山間的清泉,夏子洛又用力地吸吮了幾口,流點兒血無所謂,只要能夠活下來就行。
「等到那一步再說吧。」柳無塵身為醫者,到是不反對夏子洛的建議,在絕境之中,尿液確實可以解渴,還能夠清熱解毒。也清楚人的極限,可以十天半個月不吃東西,可是過個四五天要是再不喝水,特別是身處在這種高溫之中,只有死路一條。
到了第四天,香山的大火依然熊熊燃燒,整個座香山好像一個大火爐,熱氣騰騰,令人非常地難受。
「無塵,我好渴。」此時,夏子洛渾身無力,嗓子幹得冒煙,恨不得鑽到江水中去喝個飽。
「洛兒,堅持一下,昨日我夜觀星象,近日會有大雨,我們很快會得救的。」柳無塵攬過夏子洛的肩膀,讓她輕靠肩頭,嗓子幹得冒火,聲音沙啞異常,低聲安慰。
此時,夏寶軒已經到了鑿牙的懷中,幾人輪流抱著。
「真的嗎?」夏子洛靠在柳無塵的肩頭,無力地問道。她現在是又餓又渴,心裡將閻冥的祖宗十八代統統詛咒了一遍。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柳無塵耐煩地輕聲道,嗓子干痛干痛的。
話音剛落,突然間狂風大作,陣陣熱浪夾雜著燃燒過後的熱灰撲面,大家皆扯起衣角蓋在臉上,免得那些熱灰吸入鼻孔或者吹入眼睛中。頭頂烏雲飄過,一顆豆大的雨點落下,正好落在夏子洛的臉上,很快就被周圍的熱氣蒸發掉了。
接著,兩顆三顆雨點接連不斷地落下,打在熱氣熏面的的臉上,夏子洛依然沒有察覺,整個人暈暈沉沉,滾燙的臉上帶起微不足道的涼意,她伸了伸手輕輕地拭了一上臉,微微濕潤,閉著眼睛輕輕呢喃,「無塵,我又沒有死,你一個大男人幹嘛哭,還把眼淚滴在我的臉上,真是浪費!」
「洛兒,你怎麼了,沒事吧?」聞言,柳無塵頓時嚇得六神無主,看著閉著眼睛的夏子洛,著急地搖了搖她,以為她開始說胡話了。
「別搖了,頭好暈。「夏子洛抱怨道。本來就餓得兩眼發暈才閉上眼睛緩解一下難受,這一搖晃,閉著眼睛都能夠感覺到週遭天旋地轉,星星嘲諷地對著她眨眼睛。
「知道頭暈,那就表示沒事。」柳無塵鬆了一口氣。
這時,天空落下的雨點越來越多,土坑中的人都感覺到了,夏子洛閉著眼睛感覺到臉上的涼意越來越多,驀地睜開眼睛,天空中越來越密集的雨點打下,讓她站起身,忍不住歡喜地仰天狂笑起來。
「哈哈哈,真的老天不滅,下雨了,下雨了。」沙啞的喊聲迴盪在山頂,隨著那密集的雨點飄散在空氣中。
「哈哈哈,真的老天開眼,下雨了,下雨了。」沙啞的喊聲迴盪在山頂,隨著那密集的雨點飄散在空氣中。
夏子洛站在雨中,臉上揚起雀躍的極致笑意,抬頭望著天空直瀉而下,越下越大的雨,張著嘴,任由那豆大而冰涼的雨點落入嘴中,滑入那冒煙的嗓子眼。越下越急的磅磚大雨伴著狂風,好像開了閘的洪水似的從天空急瀉下來,雨急似箭,淋濕了夏子洛身上的衣服,玲瓏的曲線畢現。
這時,除了抱著夏寶軒的鑿牙沒有歡騰地站起身,而是用身上的衣服遮住夏寶軒,免得生病的他被雨淋了之後病情加重。其餘所有人統統起身,展開雙臂,享受著大雨落下的淋漓暢快,臉上洋溢著從來沒有過的喜悅,這些雨不但是及時雨,也是給我他們生命,給了他們希望的救世之雨。嘴中同夏子洛一樣,大聲嘶吼著。
「下雨了,下雨了,我們有救了!」
「娘親,下雨了,我們有救了。」夏寶貝小小的身子,夾在這些大人之中,興奮地大喊。
「是啊,寶貝,下雨了,我們有救了,我們不用窩在土坑之中等死了。」夏子洛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剛剛還餓得頭發暈,這一下子居然興奮地抱起夏寶貝在那個狹窄的土坑之中轉起了圈。結果很慘,一大群困為母子二人激動的表現統統摔倒,人壓著人,場面相當滑稽。
「娘親,爹爹們餓得都站不穩了。」看著那幾個大男人,人壓著人,夏寶貝小臉笑得甜美,暗諷道。
聞言,向個男人頭頂爬上幾條黑線,瞪著那兩個笑得歡欣的罪魁禍首。
「女人,寶軒的額頭好燙。」鑿牙冷酷的聲音打斷了幾人興奮。
「再等等,再過半個時辰,林中的熱氣散去我們就下山。」夏子洛冷靜了下來,如今這場雨才剛剛下,此時香山的紅楓林中經過雨水一澆,熱氣肯定猛往上竄,白煙陣陣,人根本就承受不了。
話落,夏子洛脫下身上的衣服擋在鑿牙和夏寶軒二人的頭頂,讓夏寶軒免受雨水澆淋。接著,柳無塵、小白、姬流風、雲飛揚、百里玉竹和百里玉簫幾個也紛紛脫下外套擋在二人的頭頂,保護著體弱的夏寶軒。
半個時辰過去了,看著山下的白煙漸漸淡了一些,週遭的空氣溫度下降了好幾度,夏子洛那沙啞的嗓子說道:「我們下山。」
一行人冒著雨朝著山下快速掠去,同時,姬流風還放出一枚煙火,那是拈花樓特有的緊急求救信號。在天空中散開,發出藍色的火焰,就連那傾盆大雨也遮掩不了火焰獨特的光芒。
夏子洛一行人在一個時辰之後,終於到了香山腳下,放眼望去,如今的香山全是被燒得面目全非,黑漆漆的枯木,宛若一個沒有生命的人間地獄,陰森恐怖,處處充斥著黑暗,哪裡還有惜日的美麗景致,迷人風光。
真是讓人感覺惋惜,如此美麗的景致毀天一場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