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茫茫大海,一碧萬頃,順風號揚帆起航,順風而行,朝著極樂島開進。
大船開至海中,白浪滔滔,百里玉雪一個呆在房間之中,提筆寫下一封書信,上面寫著百里玉竹親啟,滿含感情地細細疊好,放在桌子上面。接著,百里玉雪找出一塊黑色的絲帕遮蓋住那張連鬼都能夠嚇得魂飛破散的醜顏,一個人悲傷地朝著船尾走去。
看著那層層翻滾的白浪,是那麼的美麗清透,抬起手隔著面紗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醜顏,想像著以後百里玉竹要是見到這張醜陋的容顏,眼中可能會出現的厭棄之色,百里玉雪的杏眸中不禁染上一抹極致的痛苦,心如死灰,那個盤旋在腦海之中輕生的念頭更加的堅定。
回首朝著百里玉竹房間的方位帶著無限眷念,飽含深情地看了一眼,轉過頭毅然地跳下了那深不見底的大海,嬌弱的身子很快就被那狂怒的海水吞沒的無影無蹤。
船上,百里玉竹的心突然猛地一跳,一絲驚慌和不安在心底升騰,遂想到了今日早上百里玉雪那反常的行為,平日裡,百里玉雪看到他總是會滿臉柔和的笑容,不由自主地走過來,親呢地喊他一聲哥,可是今日早上竟然將他拒之門外。這很怪異,非常的怪異。
想到此處,百里玉竹立刻起身,快步朝著百里玉雪的房間走去,門虛掩著。百里玉竹輕輕地推開門,房間裡面一片寂靜,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沒有百里玉雪的身影,驚慌不安的眼睛掃視一圈,突然發現桌子上邊靜靜地放著一封信,信封上面那熟悉的字跡,讓百里玉竹的心忽然提起,一絲擔憂與恐慌從心底湧出。
微微顫抖地拆開信,絹秀的字跡躍然眼前,快速地瀏覽著信中的內容,越看越心驚,越看越驚慌。
哥,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你知道嗎?有一次無意中聽到爹和娘的爭執,才知道其實我並非百里家的女兒,而是爹和娘一次出外經商在荒郊野外撿來的,那一刻我多麼的驚慌失措,害怕再一次被人拋棄,同時,那一刻我又覺得多麼的幸運,我與你並非血脈相同的兄妹,我可以喜歡你,愛上你,長大以後做你的妻子,只是,如今的我容顏盡毀,已經沒有資格繼續愛你,唯願來生重新遇見你,了此生之願。
永別了,哥!
玉雪絕筆。
看完這封信,百里玉竹除了心驚之外,還多了一絲複雜難辯的情緒,畢竟和百里玉雪從小一起長大,一直將她當做親妹妹看待,突然之間,一個晴天霹靂告訴他,二人並非兄妹,而且這個並非妹妹的妹妹卻愛上了他,這個事實震得他裡透外焦,驚慌失措,可是還沒有從這股驚慌的情緒中解脫出來,最後一句永別之言,讓他那顆慌亂無比的心更添幾話慌亂,幾許不安。
驚慌不安的百里玉竹衝出房間,不斷地大聲音喊著,「玉雪,玉雪……。」
一聲聲,一遍遍,除了那滾滾波濤,始終無人回應。
手裡死死地拽緊著那封信,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大,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在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
慌亂的大喊聲引來了船上的其它人,最先出來的就是姬流風,接著是鑿牙,最後夏子洛才懶洋洋地伸著懶腰走出了房間。
「百里玉竹,這一大早的你鬼叫什麼,我都還沒有睡醒。」夏子洛打著哈欠,迷濛的瞳眸表明著她剛剛睡醒,眼角還非常不雅觀地粘著一粒眼屎,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都沒有。
「玉雪,玉雪不見了。」百里玉竹慌了神,對於百里玉雪的關心和疼愛並不經百里玉簫少,甚至還多幾分,而關心則會亂,亂了就失去了平時的穩重與平靜。
「不見了,依我猜想,一定是接受不了自己美女變醜女的事實,一時想不開跳海自殺了。這種惡毒的女人死了也好,省得留在世上糟蹋糧食。」
冰冷無情的話一說出口,立刻招來了百里玉竹記恨的目光。
「夏子洛,你還有沒有一點兒良心,那是我的妹妹。」百里玉竹失控地指責,也許第一個面對親人的失蹤都會恐怖,都會情緒失控,變得不像平時的自己。
「良心,那是給狗吃的東西,我身上當然沒有。話說回來,我為什麼要對一個害得我差點成了黑鯊魚點心的惡毒女人,表現我善良的一面。」無所謂地聳聳肩,冷情地開口。
此言一出,激起千層浪,每個人的眸中皆湧現出震驚,最吃驚的當屬百里玉竹,不敢置信地望著夏子洛,希望對方能夠給他一個否定的答案。不過,注定落空。
「玉竹公子,也許你不相信,可是我說的都事實,信不信隨你。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也要繼續去睡一會兒。」話落,夏子洛轉身離去,身後,姬流風奸詐一笑,悄悄地跟了上去,可惜的是,還沒有走上兩步,一把厚重的鬼瞳馬橫在面前,只得打消剛剛冒出的小九九。
夏子洛離開之後,百里玉竹也漸漸平靜,強迫自己接受那個一直盤旋在腦海中的事實。
滿月西落,紫光欲退,東邊天際的明霞告訴著人們,又一個黎明來臨。
順風號在海上航行了十來天,風平浪靜,順得地抵達了極樂島附近的淺水海域。而百里玉雪的事情除了百里玉竹一直放不開,擔憂之外,其餘人非常無情,沒有同胞友愛之心,就當這個惡毒的女人沒有出現在世上過。
「小洛洛,這個地方是極樂島唯一能夠停靠大船而不被發現的地方。」清朗的音色淡淡的響起。
此時,順風號停靠在極樂島的南面,那是一座陡峭的懸崖,崖壁上垂著許多的籐蔓,正好給夏子洛一行人提供了方便。
「這座懸崖很高很陡,我的輕功是沒有問題,你們呢?」眺著眼睛仰望著那座陡峭的懸崖,夏子洛淡然出聲。
「夏姑娘,我的武功平平,想要上去只怕很難。」百里玉竹臉上露出一抹尷尬,清潤如風的音色緩緩盪開。
「姬流風,你和鑿牙和輕功,誰的更勝一疇?」夏子洛明媚地眸子在二人之間來回的掃視著,心中有著一抹算計。
「當然是我輕功更高,我不但輕功比木頭高,其它的方面也比他強,小洛洛,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姬流風眨著曖昧的桃花眼,意有所指,嬉皮笑臉地說道。那臉皮厚得著實讓人可恨,很想狠狠地踹上兩腳解解恨。
「你的輕功更勝一籌,那好,帶玉竹公子上去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淡淡地瞥了姬流風一眼,紅唇輕啟,語氣不鹹不淡地說道。
聞言,姬流風囧了囧,認命地點了點頭。
一旁,鑿牙丟給他一個嘲笑的眼神,這就是愛出風頭愛表現得到了結果。
夏子洛懶得理會這個男人心中的心思,話落之後,只見她懷中抱著小白,足尖一點,宛如輕盈的鴻燕一般,朝著懸崖頂上點足而上。接著,鑿牙緊跟其上,姬流風在最後,一隻手摟著百里玉竹的腰運起輕功,如履平地朝著懸崖頂上點足而行,男人摟著男人,感覺非常地不自在,哪裡有夏子洛的細腰摟在手中舒服。
一行四人很快就上到了懸崖頂上,而黑剎和姬流風的四大鐵衛則留在船上接應。
懸崖頂上,無人看守,想是金媚娘也料想不到,別人會光顧她的極樂島,而且是選擇了這麼一條難走的路線,極樂島雖然臭名遠揚,可是從來不參與江湖紛爭,沒有利益的勢力,江湖中人自然不會太多關注,再加上金媚娘淫/蕩之名,極樂島簡直成了男人的禁地。
站在懸崖頂上向山下眺望,半山腰有一座佔地面積極廣的庭院,遙遙望去,紅牆綠瓦,庭院之中亭台樓閣無數,掩映在蒼翠的綠樹叢中。
「那座庭院想必就是金媚娘的淫/窩,我們下去吧。」冷眼遙望著那座庭院,夏子洛心中有了另一份打算。
四人再一次運起輕功奔向半山腰那座宏偉壯觀的庭院,依然是姬流風帶著百里玉竹。此時,天色漸暗,四道身影好像黑夜之中的獵豹,動作迅速敏捷,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人已經站在了庭院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
「小白,你先進去看看,裡面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情況?」淡淡地吩咐,將小白一拋,那小小的雪白身子就落到了院子裡面,去打探情況。
金媚娘的媚宮無人來過,就連姬流風的拈花樓都沒有這座庭院的地形圖,小心使得萬年船,謹慎一些總沒有錯。
微涼的山風拂面而過,在這春日的夜晚帶來絲絲寒意。
小白進去了庭院沒有多大會兒的功夫,「嗖」地一下,跳躍過那近三米高的院牆,跳了出來,圓溜溜的狐狸眼中滿是驚恐,嘴中直呼,「太恐怖了,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