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聽了,只是點點頭表示明白,他那過於平靜的神態教甄可人很是吃驚。
她曾想過,或許他知道莉莎拿下婚戒後會很難過,並感到受傷,卻沒預料會看見他波瀾不興的瞳眸。
唉,看來他心中早也有了決定,那她也不必再多說什麼了。
午餐結束後,沃克開車送甄可人回刺青店。
一路上,他們不再提起任何有關薛莉莎的話題,單純聊著彼此生活上的趣事,沃克甚至還向她預約了刺青的時間。
車子在刺青店前停下,下車前,甄可人對沃克說:「客戶才需要預約,但朋友就不用了,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謝謝你,我會的,下個月我就回美國去,有空跟力亞到我那去走走,換我好好招待你們。」
「嗯,我們一定會去找你的。」
當甄可人結束了所有工作回到家中,很意外地,每天等她的薛莉莎居然不在,屋內頓時顯得十分安靜。這樣也好,至少她可以暫時松一口氣,不必老是把自己弄得緊張兮兮,有什麼話等她回來再好好談談吧!
打開房門,眼前一片黑壓壓,她伸手摸向右邊的牆上想打開燈,但指頭才碰到按鈕,還來不及按下,她整個人便落入另一個人的胸膛裡,那抱著她的力道很緊,像是要將她揉入骨血似的。
在黑暗中突然被人觸碰是件很可怕的事情,當下甄可人想尖叮,但她聞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氣味,尖叫只來得及爬到喉頭卻發不出口。
「你……你……」聲音卡在喉嚨裡,本以為今天應該要繼續思念的,但當思念化成真實的形影,她卻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不斷地發出同一個單音。
「對,是我。」齊力亞抱著懷中的人兒,感覺著她身上傳來的體溫。
唉……他在心裡發出滿足的喟歎。
離開的時間算是短暫,但沒有她在身旁的日子可是度日如年,做什麼事都該死地不對勁,只有在聽到她的聲音時,浮躁不安的心緒才能得到一些小小的安撫。
現在她就在他的懷裡,那熟悉的體溫及香氣都是他這些日子裡最想望的,終於……只要有她在身旁,什麼事都對極了。
「現在不是你該出現的時候,不……我是說,你不是應該下星期才回來嗎?」天啊,她到底在說什麼啊?」你該不會真丟下那些法國佬,自己偷偷落跑吧?」
甄可人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但瞬間的浪漫感動卻馬上被理智給取代。
她推開身前的男人,順手打開電燈,原本闇黑無光的房間瞬間明亮。
齊力亞緊鎖眉頭,很是不滿意她推開了自己,他才剛下飛機不久,他想要的是熱烈的親吻及擁抱,於是他伸手又將她拉回,並緊緊鎖在懷中。
被困在他的懷中,她索性將雙手貼放在他的胸口上,不打算再推開他,她好想他。
「你要讓我被法國佬們追殺嗎?」她佯裝不滿地問。
「他們不敢,也不會,工作上的事情我全安排好才回來的。」他將性感的薄唇抵著她的,沙啞地吐出想念的字句。「我好想你,該死地想你。」
「我也是,好想你、好想你……」她再也耐不住心中的渴望主動親吻著他。
她的親吻就像是個引爆器,瞬間引爆齊力亞積壓的情欲,緊貼著她的男性身軀變得更加熾熱火燙,不難察覺他巨大的欲 望正緊緊抵著她。
他回以最為熱烈的激吻,一路自她的唇上下滑,所到之處都像是放了把烈火,燒得她欲火難耐,止不住地呻 吟。
「嗯……」她仰頭嬌吟著。
每當欲 望被撩撥時,她便習慣性地扯著齊力亞的襯衫,而襯衫上的扣子經不起她用力的拉乍,當下又崩落了好幾顆。第一次她可以當作是意外,但當他的襯衫扣子斷地更換,他們心裡都很明白,那不是意外。
「呵呵……你這頭小野獸。」齊力亞一把將懷裡的女人抱到床上,脫去身上幾乎沒了扣子的襯衫,接著釋放出下身緊繃已久的火熱昂 揚。
「幫我……」她在床鋪上扭動著,急著褪去身上的衣物,但她越是急切,就越是脫不下那身礙眼的衣物,幾乎每次她都得開口要他幫忙。
他很快地為她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就在她以為他會等不及馬上進入她時,出乎意料地,他一反剛才的急切,反倒跪坐在一旁,伸出大掌,以一種膜拜的姿態撫摸著她。
「這些全是我想念已久的。」大掌自她的唇一路下滑,撫過的頸項、鎖骨,在那挺立誘人的紅色蓓蕾上流連了一下,接著再繼續下探,最後滑入濕潤的神秘帶。
「啊……」她拱起身軀,顫抖著迎接他所帶來的強烈快感。
長指持續不斷地挑弄著她最柔軟的深處,齊力亞低下頭吻著她,不時在她耳邊說著酥麻入骨的愛語以及他的渴望,以最實際的行動來實現那一夜電話中只能說、卻不能做的事。
這一夜,她心愛的男人回來了,所有的幸福甜蜜也同時回來了!
薛莉莎消失了,就在齊力亞回來的第二天。
雖然齊力亞回來了,但甄可人仍是得到刺青店為預約已久的客人刺青,在得不到佳人的全日陪伴之下,齊力亞也只能乖乖進公司,認命地等著夜晚的到來。
工作到一半,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甄可人停下手裡的刺青槍,示意客人休息十分鍾。
「喂?」她從包包裡拿出手機。
「可人,是我。」手機裡傳來薛莉莎的聲音。
「莉莎,你上哪去了,怎麼都沒回來?」甄可人皺著眉問。昨夜不見她在家,一早起床直到出門前也沒見她回家,真不知道她上哪去了。
「呵呵,昨天晚上齊哥回家了,我不想當電燈炮,所以自動閃人,我現在在你家收拾行等一會兒沃克就要來接我了。」薛莉莎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開心。
她要搬走?這麼快?為什麼呢?
許多問號飛掠過甄可人心頭,她不明白薛莉莎為何會顯得如此開心,照理說齊力亞回來,就表示她們相處的時間相對地減少,她怎麼會開心呢?難不成是她想開了,決定放手,讓一切回復到原點?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你們要回美國了是嗎?」甄可人想起沃克說要回去的事,誤以為他們要一同回去。
只有「她」,沒有「他們」,她會回去,但並沒有打算跟沃克一起走。
「這陣子真是麻煩你了,也謝謝你的照顧,你家的鑰匙我會留在客廳的桌上。」薛莉莎刻意跳過甄可人的問題,淨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不要這麼客氣,等你的傷好了,開始繼續做巡回奏時,一定要通知我們,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場演奏會呢!」確定她真的要離開了,甄可人心底真是松了一口氣。
她並非不歡迎薛莉莎,只是,若薛莉莎不曾做出傷害旁人及自己的事來,就如第一眼見到她時,那天真甜美有如鄰家女孩的模樣,相信今日她們會是很要好的朋友,但現在心底留下了疙瘩,她仍會把她當朋友,只不過距離會有些差距。
唉,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吧!
「嗯,我不會忘記的。」
「怎麼了?」齊力亞有些意外薛莉活來公司裡找他,更讓他意外的是她腳邊的行李箱,她一副要離開的模樣。
「我要回去了。」薛莉莎看著齊力亞,眼底閃著幽光,總是掛在她臉上甜美笑容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揮不去的黯淡、憔悴,乍看之下,她就像是一朵失去水分的花朵。
「沃克呢?」齊力亞知道沃克一直待在台灣,但眼前的薛莉莎明顯有事,這時候沃克不可能不在她身邊的,除非……
「你跟沃克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齊力亞微蹙著眉,本來和煦的神色瞬間轉變,變得深沉且凌厲。
薛莉莎不語,低頭斂下長睫,那動作看在齊力亞眼裡就像是一種默認。
「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她那樣子看起來像是要哭了,看來事態真的嚴重了。
齊力亞從沒見過薛莉莎這等難過的模樣,所以他的神情也顯得相當凝重,使得辦公室裡的氣氛十分緊繃。
薛莉莎先是沉默,接著才徐緩地自皮包裡拿出一小疊相片交到齊力亞手中。
相片裡的主角全是甄可人與沃克,前幾張是他們在咖啡店裡的互動,緊接著幾張是沃克進出飯店的照片,再來幾張是甄可人進出飯店的照片,雖然他們不是一塊進出飯店,但照片裡的背影可清楚看出那是同一家飯店。
而最後一張相片,沃克與甄可人站在車旁,沃克微低著頭,甄可人背對著鏡頭,那樣子看起來很像是兩人正在接吻,很難不讓人想偏,這也是令薛莉莎最滿意的一張相片。
齊力亞看著相片上清楚的時間與日期,那表示他不在台灣的這段期間,甄可人與沃克曾私下碰面,而且還不止一次。
手裡的相片翻到了最後,那一刻,齊力亞像是被人猛然地掐住頸子,教他瞬間難以呼吸。
「這些照片是一名狗仔記者拍到的,因為我和沃克的婚訊令外界驚訝與好奇,加上我又在演奏會前夕受了傷取消巡回,狗仔在找不到我的情況下轉而跑去跟拍沃克,結果卻拍到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昨夜那名狗仔查到我入住的飯店,他拿著相片來找我,於是我花了點錢把所有的相片買了下來,我想你應該有權利知道事實,所以我來了。」
當然,她口中那名狗仔記者壓根不存在,相片是她請人跟拍的,跟拍的對象也不是沃克,而是甄可人,她才是她的目標。
徵信社的人每天都交給她一天跟拍的結果,當她發現甄可人與沃克碰面,那就表示甄可人已經知道她的感情歸屬。不論甄可人如何避開她的觸並與她的情感,那都無所謂,她有的是時間與耐心等待,但前提是要確定這條路上沒有絆腳石才行。
看著齊力亞僵硬地直看著手裡的後一張相片,薛莉莎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快意,卻仍不忘「苦澀」地說出她自編自導的事由。
「不可能。」齊力亞緊捏著手裡的相片低吼著,額角上有著清晰可見的青筋,那透露著他心底壓抑了多少情緒。
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沃克和甄可人會背叛他,這是不可能的!
他在心底反覆地告訴自己不可能,但心底的小角落卻有個小小的聲音反駁著:真的不可能嗎?
早料到他會有此反應,薛莉莎又說:「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但事後我回想起這幾天可人不斷詢問我有關沃克的事情,我就該察覺不對勁了,是我不夠聽明,沒及早發現可人喜歡沃克,齊哥,真是對不起。」她對著齊力亞彎腰低頭,表示她的心痛、自責與抱歉。
看著她那歉然自責的模樣,齊力亞紊亂的思緒不知該相信自己的心,堅信沒有任何人背叛他,還是該相信眼前所看到、聽到的一切?
他……真的不知道。
「不要跟我道歉,我會把事情問清楚的。」現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道歉,他什麼都不想聽,只想聽甄可人怎麼說。
薛莉莎知道他言出必行,但她也不怕他去問甄可人,雖然她正在清理腳下的絆腳石,但這石頭不一時半刻清得完的,即使甄可人將一切說出,但雙方各執一詞,事實難以查證,這件事到最後或許只能不了了之,但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