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離開她多久?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她說得很對,他真是頭食髓之知的餓狼,對她的愛戀、湯望,一日比一日還要深,無時無刻纏繞在腦海裡的,滿滿的都是她,這讓此刻的他無法專心工作,雖然有點小困擾,但他樂在其中,這讓他深感安心、踏實。
「嗯,真是考倒我了呢!甜言蜜語對我而言太高難度了。」甜言蜜語是他的專長。
「沒關係,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練習,我是個很有耐心的聆聽者。」
甄可人輕笑著,嘴裡吐出的字眼卻是最真實的。「我愛你。」
「天啊!我不想工作了,我想馬上回到你身邊。」齊力亞無力地呻 吟著。
是誰說要儲備滿滿戰鬥力的?他真是個笨蛋,有哪句甜言蜜語的威力勝得過最簡單的「我愛你」?一句「我愛你」便已勝過千言萬語。
「呵呵呵……」她直笑著,心口發著熱。
「別笑了,我是認真的。」他認真地思考著要如何將今天所有的工作全排開來。
就是知道他的認真,所以才笑啊!「乖,專心工作,今晚我在家等你。」她輕聲提出邀約。
回答她的,是另一聲無力的長長呻 吟。
「哦……」她真是個磨人的小妖女,明知他的想望是什麼,卻又對他提出迷人的邀約,這要他如何專心工作?
害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全是一幕又一幕與她曾有過的激 情畫面,兩人一絲不掛,汗涔涔在床上交疊糾纏,他的低喘、她的嬌吟……
她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為了今晚的約會,甄可人換上一件鵝黃色的短洋裝,在燈光的撫照之下,她全身閃耀著高雅清麗的迷人光芒,站在她面前男人一時之間無法將視線自她身上移開,他發愣的表情當下滿足了她身為女人的虛榮感。
「哈羅,有人在家嗎?」她笑著抬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虛榮的泡泡自心底冒出,他居然看她看傻了!
「你真是迷人。」齊力亞伸出手環住甄可人纖細的腰身,輕輕地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
他低下頭,薄唇情不自禁在她唇上流連,親了又親、啄了又啄,說什麼也捨不得放手。
但……這手他一定得放的啊!
「唉,我後悔了,現在我哪也不想去,我只想待在家裡好好愛你。」他深深歎了口氣,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間磨蹭,像只撤嬌的貓。
他的氣息全噴灑在她的肌膚上,一陣酥麻的快 感竄進全身,惹得她也跟著心癢癢的,但若真順了他的意,那豈不是什麼事都別想做了?她可沒忘了他們今晚約了誰。
「千金難買早知道,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走吧!」她退開了些,用雙手捧起那張帥得掉渣卻又沮喪無比的臉。
「先親我一下,我才有力氣走。」他嘟起嘴,臉上寫著「賴皮」兩字。
「剛才不是親過了?」還親了又親呢!
他分明就像是個討糖吃的孩子,臉上寫著「不給親就不走」,一個大男人居然可以如此地賴皮,她真是服了他了!算了,親就親吧!
她傾向前去,輕輕地在他唇上一點,隨即抽身。
只可惜,她的動作不夠快速,下一秒,她的身子立即讓他的雙臂給鎖住,她在他懷裡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恣意「蹂躪」她粉嫩的紅唇。
「這次先讓你欠著。」好半晌,他勉強算是心滿意足地放開了她。
欠著?他討哪門子的債啊?
雖然當下不能將她拖回房裡「就地正法」,但至少他索取了不少「利息」,至於「本金」的部分晚點再向她索討,嘿嘿!
「你……真是的!」甄可人微微輕喘著,瞪著他直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她以食指輕抹了下嘴角,看見指頭上有著淡淡的色澤,就知道……「你把我的唇膏全弄花了,待會要是遲到可別怪我,一切都是你的錯。」唉!她得去補妝了。
果真讓甄可人給說中,他們整整遲到了二十分鐘。
這是一家高級日本料理,當侍者領著他們進入預訂的包廂途中,甄可人偷偷捏了一下身旁的男人,用前頭侍者聽不見的音量低聲說:「都是你,以後不跟你一起出門了。」
「別這樣對我,親愛的,對你,我總是情不自禁,請原諒我,待會兒吃完飯回到家,我會努力服侍你的,我親愛的女王陛下。」齊力亞說著毫無誠意的道歉,仍不忘在她的粉頰上偷個香。
「別鬧了!」她嬌嗔地又捏了他一下,耳根子全紅了。
在公共場所說這麼令人想入非非的話,他都不會臉紅嗎?
她用眼角餘光偷看了他一眼,他神色自若,模樣正經八百,彷彿剛才那些話不是自他口裡吐出,而是她自個兒幻想的。哼!也太會裝了吧?
侍者拉開包廂大門,本以為裡頭早有人等著,卻出乎意料地不見人影。
「我以為我們遲到夠久了。」顯然還有人更久。
「再等一下吧!」齊力亞為甄可人拉開座椅,示意侍者待會兒再點菜。
侍者的身影一消失在門後,齊力亞馬上傾身給了甄可人一個吻,但這次他吻得輕柔,不忘要為她維護臉上的妝容。
「我發現你真的好愛親我。」對上他深邃的眼,她紅著臉說,卻不曾想要閃躲他熱切的目光。
她真的好愛這個男人,而他駐留在她身上的眼神裡,總有著無比專注的愛戀。她知道,這個男人說愛她不是隨口說說的。
「因為我愛你呀!」他露出白牙,說得非常理所當然。
聞言,她微微一笑,自動送上紅唇,就算唇膏會因此被他吃掉也無所謂。
一雙小手攀在他的頸背上,而他的手則輕撫著她的項背,此時此刻,在他們彼此的眼裡、心裡只有對方,世界是寂靜無聲的,只有他與她的心跳聲,就連包廂大門被人拉開了,他們依舊沉醉其中,壓根沒發覺門口多了三道人影。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們走錯包廂了嗎?
薛莉莎與沃克同時緊盯著眼前顯然吻到忘我境界的男女,同時很有默契地看著一旁為他們帶跟開門的侍者,懷疑他是否帶錯包廂了?
接收到質疑的眼神,侍者十分無辜,但他仍是點點頭表示這裡便是他們預定好的包廂。
薛莉莎與沃克互看了一眼,最後薛莉莎先發出聲響。「咳咳……」再不出聲,就要上演「兒童不宜」的限制級畫面了。
聽見乾咳的聲音,甄可人身體一僵,輕飄迷濛的神智瞬間回籠,所有的動作也停頓了下來,原本攀在齊力亞身上的雙手轉為推拒,想試著分開彼此間的距離,但她用力推了又推,他仍是不動如山,更沒有停止親吻她的動作。
那聲咳嗽聲齊力亞聽見了,那熟悉的女音他認得,懷中的人兒僵硬地停下動作,他也不是沒有感覺到,本來應該要跟著停手的,但他不想,真的不想。
齊力亞不可能不曉得還有其他人在場,人家女方都試著用力推開他了,他一個人在那「意猶未盡」個什麼勁啊?
包廂內的氣氛變得詭異,侍者撇開眼,禮貌性地裝作什麼也沒,一旁的沃克則是不發一語,藍色的瞳孔中卻帶著高度的興味。
薛莉莎則仰頭翻了個大白眼。「咳咳咳……」這一回,她咳得更大聲了。
如果齊力亞堅決「沒聽見」,那麼她應該考慮身離去,將包廂留給他們,或者是上前當著他的面問他究竟親夠了沒?
齊力亞沒給薛莉莎多餘的時間思考,因為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顯然她毋需要煩惱這個問題了,很好。
一察覺他鬆了手,甄可人馬上以最迅速的動作遠離他的懷抱。
天啊……真是太丟人了!
不同於甄可人滿臉紅暈的模樣,齊力亞倒是一臉平靜,不,是過於平靜地說:「你們遲到了。」如果可以,他最想說的是——「不送,下次見!」
薛莉莎牽著沃克的手,一同坐在齊力亞與甄可人對面,笑嘻嘻地說:「我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台灣狗仔的功力實在一流,我們一出飯店大門就被跟了,沒辦法,只好先請司機帶他們繞圈子了,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後面那句話,她是對著甄可人說的。
其實遲到的不止是他們,但甄可人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鐵定是紅透了,更沒臉說出事實,只能搖著頭笑說:「這不能怪你們,狗仔本來就無孔不入,你是國際知名人物,他們不跟你還能跟誰?」她本以為鋼琴演奏家都是氣質柔美的成熟女性,但看著薛莉莎甜美可人的模樣,跟她所猜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還比較像是時下年輕可愛的流行女歌手,她想,她會喜歡這名愛笑的女孩的。
「我是莉莎,他是沃克,我的經紀人,同時也是我的丈夫。」薛莉莎笑著向甄可人伸出手為彼此介紹著。她跳過齊力亞,因為他們是舊識了,毋需她再多做介紹。
她閃閃發亮的眼直視著甄可人,視線落在她那被人狠狠愛過的紅唇上,晶亮的瞳仁瞬間閃過不明的情緒,卻快得令人無法察覺。
「我是甄可人,叫我可人就行了。」很高興他們風度極佳,沒拿剛才她與齊力亞忘情親熱的事情來取笑人。
甄可人先向一旁的沃克點頭示意,接著也伸出手與薛莉莎相握。
她的手好柔、好軟,真不愧是個鋼琴家,但她手裡的溫度似乎熱了點,是她的錯覺嗎?為何覺得握著她手的力道有些緊?
「先點菜吧!有話我們邊吃邊聊。」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用餐時,薛莉莎不等齊力亞問,自己便先開了口。
她側頭看著一旁的沃克,不必她開口說,沃克便從她眼裡讀出她想要說的訊息,於是接著把話說出口。
「我們兩個月前就公證結婚了,只是尚未對外公開,我們會藉著這一次巡迴演奏向媒體公佈。」他淡淡地勾起嘴角。「你知道的,這也是宣傳的一種手法。」
齊力亞點點頭來表示明白,身為一個知名的公眾人物,在現今社會上想保持絕對的隱私很困難,與其小心翼翼地東躲西藏,不如逆向操作選擇大方公開,這麼一來還能藉此為自身宣傳一番。
雖然他有些驚訝,卻沒當下表現出來,他一直都知道沃克愛著薛莉莎,這一點薛莉莎也是明白的,但她的態度總是撲朔迷離,教人不明白她對沃克究竟愛是不愛,他還以為要聽見他倆的好消息至少還要等上幾年呢!
甄可人則是在沃克一開口說中文便吃驚地看著他。
「沃克,沒想到你中文居然說得如此流利,多數外國人要將中文說得流利很難,更別說是字正腔圓。」沒錯,沃克是百分百的老外,美國人。
甄可人自己在美國住了十幾年,卻沒遇過中文這麼好的外國人,他確實很教她吃驚。
「嗯!中文很有趣,我有請老師特別教導過我。」沃克說得十分輕鬆,但甄可人明白要外國人學好中文是件多麼艱難的事情,絕對不像他表面上那麼雲淡風輕的模樣。
「沃克很厲害的,只要他肯用心,學什麼都快。」薛莉莎笑著在一旁附和著。從她那燦爛不斷的笑容裡不難發現,她現在的心情再好不過了。
她先是看了沃克一眼,接著視線幾乎全放在甄可人身上。當兩人的視線對上時,薛莉莎眼底堆著滿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