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幅女子的壁畫,雖然石壁經過年代的就遠已被蠶食,但是這幅畫卻清晰可見,色彩鮮艷猶如剛畫上的一樣。
女子有著於中土人不同的深邃線條,膚色白皙如雪,神態優雅恬淡,唇角輕微勾起,似有妖嬈紅蓮綻放,她纖細的身軀深陷在白色羊毛毯中,一隻手搭在椅背上適閒垂落,另一隻手伸向一邊。
索婭驚訝的不是這個美麗女子一顰一笑皆透著一種天下盡握的氣度,而是那個女子的容貌,女子的瞳色,女子的髮色,和女子手伸向的那個人。
「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是戰神了吧。」仇容沒有繼續研究是否有暗門,順著索婭的眼神看向那副壁畫,他的眼神無不透著溫柔,聲音也柔和地似乎再與情人說話一樣。
「是有那麼一點點像,但是你不覺得我和她是兩種人嗎?」索婭無所謂地搖搖頭。
「對,氣質迥異。你更趨向於小市民那種純樸和天真,而她不是……你看她的眼神,她的神態,她的笑容,她的動作,我想時間沒有幾個人能像她那有又這種王者一般的氣質,彷彿世間就該是她所擁有。」
「所以只是長得像而已,長得像的人不能說明什麼吧,在說我是黑髮黑瞳,可不是那種火紅色的頭髮,和葡萄酒的瞳色。所以你一定找錯人了。」索婭想轉身離開。
「那……這個事幹什麼的?」仇容笑道,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瓷瓶,在索婭眼前晃來晃去。
索婭看到那個可以改變自己頭髮和瞳色的小瓷瓶,怎麼就在仇容的手上。
「如果你還記得的話,第一次在鉉國皇宮的時候,你看見我殺人,我是動了要殺你滅口的想法,但是……因為看到你的容貌,和我見過這副壁畫太像了,所以我並沒有那麼做。」
「從那時候我就開始注意我了?」
「對,但我並沒有真正把你擄來,主要是想看你周圍的人誰還知道你的身份,趙瑛要排除在外,因為他心中只是怎麼想著用你換他的心上人,而那個皇帝……讓我很費解。」
索婭心中突然一滯,沒說話。
「你見我的那次,我找到了在鉉國皇宮中傳說的地宮,和我同來的那個人是國君的人,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找到了,所以我當時就殺了他。我走了之後,我以為並沒有讓鉉國皇帝覺察到什麼,但沒想到皇宮從那時起開始加緊了戒備,我無法再次潛入,但是既然這樣,那麼可以猜測鉉國皇帝是知道皇宮裡是有一處地宮的,既然知道,他一定會進入地宮看個究竟,地宮中一定有關於戰神的壁畫,見過壁畫的人再見過你,都會聯想到你就是傳說中轉世而來的戰神。所以我說那個皇帝令我費解,他既然擁有你那麼久為什麼不利用你的身份來進行國土擴張呢?要知道皇帝因為被外戚專權,一直很想借戰爭打壓他們呢。」
索婭依舊沉默。
「呵,若不是那一隻眼睛是金色的,我都要誤以為這個神的守護是我呢。」仇容抬頭看著這幅巨大的畫卷,笑道。「你看那雙眼,真的與我的很像。」
索婭看向壁畫中戰神手伸向的那個人,眼神迅速收回。
「你見過這個人?難道守護也並非傳說杜撰,也確有其人?」伴隨著戰神的傳說,那麼還有另一個傳說,就是關於神的守護的,傳言與戰神同時存在的還有一人是神的守護,他奉戰神為主人,並且一生誓死效忠,絕不背叛,神在,他在,神亡,他亡,換句話說,他沒有獨立的人格,獨立的思想,甚至連自由都沒,他只是一個依附於神而出現的附屬物,消滅擋在神前進的一切障礙,就是他的使命。仇容看見索婭神色看到神的守護的一瞬間,神色有異,他大膽猜測原來神的守護也是存在的?他已經找到戰神了麼?或者說戰神已經找到他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不太好了!
「仇容,其實我覺得你該醒醒了。這只是一幅畫,而我只是恰巧長得像這幅畫,又正如你所見,我使用了一些東西改變了我的瞳色和髮色,但是這是為什麼,因為我不想讓眾人認為我是戰神,戰神祇是傳說,都死了很久很久了,為什麼你要信這些可笑的東西。」索婭道。
「焱族人不相信輪迴,但相信重生,其實你們所說的重生和我們的輪迴都是一回事,那麼換言之,戰神以前確實存在,守護之人也存在,而戰神她重生了,重生成為你,如果你重生了,那麼神的守護也會伴隨著重生。我在問你一遍,你見過畫中這個人麼,他可否有找過你。」
「如果你說誰我見過的人中誰長得像那個守護之人的話,那麼就是你了。」索婭哼笑一聲。
「哈,那麼你的意思是,知道你是戰神的人目前只有我一個是麼?就算我就是那個什麼守護你的人,我才不會去做這些事情的蠢蛋,擁有了戰神就等於擁有了天下,我為何只是默默地守護,而不是將你公佈於天下呢。」
一瞬間,索婭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那張冰冷卻魔魅的臉,還有那雙一隻是藍色,一隻卻是金色的眼睛。真正的神的守護是不會說出像仇容那樣的話啊!
「你想怎樣?現在我就算不承認自己是戰神,也沒辦法了,你想將我公佈於天下怎樣?我不能殺人,我沒有力量,我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我怎麼替你打仗。」
「你錯了,我的戰神。戰神的力量來自於傳說,只要你想想,為什麼所有人都想得到戰神,你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不需要你殺人,不需要你擁有力量,你也可以繼續做個平凡的母親,但是需要在戰場上露個臉。」仇容溫柔地笑道。
「我……明白了,因為戰神的存在,會導致民心所向,讓敵方士兵畏懼是嗎?」
「對,打仗戰爭,本來就是陣比人還要重要,一旦亂了對方陣腳,我們還有什麼不能取勝的?」仇容非常自信。
索婭重新看著那副艷麗的畫卷,她突然開口:「你的意思是要我……」
「用孩子來交換你的合作!」仇容終於將他計劃的最重要一步說了出來。
索婭冷笑:「合作?我看說成『威脅』更準確吧。」
仇容笑而不答。
***
一個月後,一向與北鉉國和平相處的南嵐國突然發動戰爭。
***
「豈有此理,我鉉國才和南嵐簽訂十年不發動戰爭書,他們竟不顧協約,公然挑釁!」鉉國皇帝李左尋看著從南邊八百里加急的救援書,很憤怒。
下了早朝之後,李左尋留下了幾個大臣往御書房商議。
「皇上,嵐國國君一向主張休養生息之策,每次都願與我朝簽訂和平合約,可這次竟然在短時間內調集兵馬集中攻打我朝,只怕其中還有其他原因。」一個老臣道。
「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李左尋問道。
「回皇上,南邊可是御天侯的封地,皇上您近年將我朝治理的井然有序,逐漸握有重權,這對御天侯來說很不利,與嵐國勾結,這種事不是不可能。」
「王大人說的有些道理,據前方密探回報,御天侯確實有意讓封地失守,而且還找過嵐國的容王呢,大約是商議封地劃分的事情。」
「容王?這次領兵打仗的是容王?」李左尋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對,是容王,但御天侯被拒絕了。」
「這容王倒不簡單,白撿的國土都不要,還是……真是聰明的知道御天侯本就是個欺君叛主的,不屑和御天侯合作?」
「都不是。」
李左尋挑著眉毛看:「那是什麼?」
「容王頗自信,說自己領兵絕對三月之內就破了御天侯所守的封地,與御天侯相互勾結沒什麼意義。」
「原來只是……年少意氣用事。」李左尋低聲道,可忽地臉色一變,「朕覺得不對,以容王行事詭計多端來看,他絕對背後還深藏著別的原因,這個理由只是一個幌子而已,不知他哪裡來的自信,敢這麼口出狂言。你繼續派密探查,看到底嵐國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們違背協約,還如此囂張跋扈。」
「臣……倒是聽到一個不怎麼入流的留言,皇上可願意聽?」令一個大臣突然開口道。
「但說無妨。」李左尋示意他講話。
「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在南嵐國有了這樣的謠言,說那天襲戰神降世於容王府。於是南國民心所向,軍威大振啊。」
李左尋想也未想,冷哼一聲:「哼,明明是惑眾妖言。南國前一位國君不是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找了一名焱族女子用塗料染了頭髮和瞳色,結果戰場那天,那名假冒的戰神眼睛因為刺激不停流淚,而恰好又下了一場大雨,頭髮的顏色也洗刷掉了,當時被我朝打的潰不成軍,現在竟然忘了先祖的教訓又開始學著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