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仇容這次回答地倒挺爽快。
一定這個薄情寡義的王爺對那棵草逐漸冷淡了,索婭欣喜:「那……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對待我,我……那個比較喜歡那樣的你。」
「唔?」仇容看了看索婭的肚子,有些意外,「你能受得了麼?」
該,該不會還用打的,索婭摸著自己的肚子,心裡發怵,但為了能不讓這粘人的眼光繼續糾纏自己,只能忍了。「你輕點,或者再輕點,我怕我受不了。」
仇容立刻欣喜的眨眨眼睛:「愛妃,你簡直對我太好了。」話語一落,仇容就打橫抱著水桶腰大肚子的索婭快速朝屋中走去。
索婭哀怨地看著一眼外面藍得正好的天,不就是每天被他打一下下麼,如果很輕應該不疼的吧,打完之後就離開,再別騷擾自己了。
仇容小心地把索婭放在床上,吻了吻索婭的眉眼。然後開始脫衣服,索婭傻眼了。原本就美麗的如女人一樣的仇容讓索婭突然想到了趙瑛,總是把自己往床上哄的男人,而那溫柔的吻,又讓自己想到了遠在鉉國皇宮的那個人。
都這麼久,為什麼還要想他?
仇容的手一頓,沒有繼續下去,他皺著眉,摸了摸索婭的臉,低聲道:「你怎麼了,不喜歡就算了,你別哭嘛,容兒什麼時候都不會強迫你的。」
在逃離皇宮幾個月之後,索婭第一次沒有節制地大哭了起來,而且哭聲越來愈大。仇容嚇壞了,手足無措地去安慰索婭,好話說盡了,抱著也不是,不抱也不是,總之就是不能阻止索婭的哭泣。
「哎呀,這樣對孩子不好。」仇容最後只想到這麼一句。
可這一句很有效果,索婭立刻就不哭了。
「還有一段時間,孩子馬上要出生了,你該樂觀些,知道嗎?」仇容摸了摸索婭的腦袋。
索婭登時又委屈地撇撇嘴,這個動作……
「你看……你怎麼又來了。」
索婭立刻又收起了悲傷的神情。
「這就對嘛。」
索婭看了看仇容純淨的藍色眼睛,想問他為什麼對自己要這樣?但話還是嚥回去了。就先這樣吧,總之……孩子生下來是最重要的,雖然頂替的是一棵草,得到是那棵草該有的寵愛,也挺羞恥的。
「我知道你害怕,對於你來說,我是個陌生人,你害怕拒絕我是理所應當的,雖然……我覺得有時委屈。」仇容突然認真道。
「啊?」他說的什麼,陌生人?他不是非常喜歡那棵草麼?兩個人不是以前是很相熟的一對,都熟到可以生孩子了麼,可是他說了什麼,為什麼是陌生人,難道……
「以前的話,都是統統騙你的,我只是想讓你呆在我身邊而已。」仇容認真嚴肅起來
「我……不懂誒。」索婭是裝不懂,她冒充頂替的事情好似已經床幫了,她現在很心虛。
「愛妃,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仇容執起索婭的手,放在臉邊。
索婭搖頭:「她喜歡的那個人,第一次見面,反感得想將他揍一頓。」
「可是……我相信,所以第一次本該……我卻手下留情,為此我後悔過,因為即便給你催眠,但也很有可能讓你突然想起來我是誰,可我又不後悔,因為自那天之後,我突然有了一個可以牽掛的人了。」仇容的眼睛是藍色的,但是和摩鳶的那一隻藍色的眼睛不一樣,仇容的更加純淨更加清澈明亮,當他認真看著你的時候,你就好像能看到他的內心一樣,也是那樣的純淨和清澈。
「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嗯,我沒想到你會默認了我騙你的這些話,說什麼我從前負了你,其實……你是想在你生孩子之前找到一個庇護的場所吧。」好一針見血啊。
索婭的臉有些掛不住了,她現在終於懂了什麼意思。原來人家仇容一早就看出其實索婭不是他的那棵草,或者仇容根本就沒有那棵草,只為了把索婭哄騙到王府,另外給索婭的大肚子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於是仇容才又裝可憐又強勢的把她給娶了。不過讓索婭吃驚和尷尬的不是這一點,而是仇容那麼飽含神情地望著他說了一句,我相信一見鍾情,而你就是我的一間鍾情,我找到你了,我想對你好,和你過一輩子,同時我不討厭你肚子裡的孩子。
呃……狗血的發展,劇情轉彎轉的有些過快,索婭等反映過來的時候,仇容已經穿好衣服默默地離開了。
臨走前還說道:「等孩子生下來,你會有不一樣的人生,我會讓你和過去告別,無論你的過去有誰,從此都與我們還有這個孩子無關,而你的未來……將由我來負責。」
真是煽情的情話,仇容王爺果然是高手,否則不會有很多女人假意自殺來挽留他吧,如果……自己還是那個十三四的索婭,那麼一定感動地稀里嘩啦的。
可是,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果呢。
直到索婭生產,仇容都表現出一個丈夫該有的行為,溫柔,愛護,細緻和讓索婭不那麼尷尬的有禮,完全不是剛開始初見的那種無厘頭和自來熟。
一場聲嘶力竭的吶喊,虛弱到沒有力氣說話的索婭,在聽到孩子第一聲啼哭之時,一切都覺得是值得的。從皇宮中逃出來是值得的,跑到一個小村裡辛苦的賣魚是值得的,放棄摩鳶的庇護是值得的,來到王府裡和人勾心鬥角是值得的,只要孩子健康出世就是值得的。
「孩子……」乾裂的唇動動,索婭已經用了最大力氣說話,卻還輕若游絲。
穩婆抱著孩子沒有要給索婭看的意思。
索婭不得不又使出力氣,大聲道:「孩子……我要看看。」
穩婆抱著孩子走了出去。
因為力竭而深陷的眼窩,讓索婭顯得已經虛脫,她看到穩婆那麼做之後,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了力氣,突然從床上滾了下來,對著走出去的穩婆大聲道:「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穩婆朝索婭看了一眼,可還是抱著孩子往外走。門打開,又合上。
是誰讓這個穩婆這樣做的?又是這府中善妒的女子嗎?索婭竟然忘了,無論是皇宮,王府,哪怕是有錢人家的後院都是一樣的熱鬧,這個孩子生下來在備受關注的同時也備受其餘女子的嫉妒。
幾個丫鬟把神情愴然的索婭扶在床上,開始清理生產過後的現場,索婭本想張口詢問,但隨即打消了念頭,既然穩婆敢那麼明目張膽的將孩子抱走,那麼想必這些丫鬟也並非是自己人。
索婭歎了歎氣,手緊緊握著身子底下鋪的被褥。也好,也好,這孩子自己還一眼沒有見過,最起碼如果真的失去了,不會那麼那麼心疼和捨不得吧。
索婭閉著眼,強迫自己把淚水逼回去,一瞬間,內心複雜的情緒湧現。
「把孩子給她。」門外有仇容的聲音響起。
索婭一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王爺,快把她孩子給我。」
門被推開,一個藍色的身影閃了進來,他懷中抱著一個包裹在襁褓中的孩子,索婭沒想到仇容會親自抱著孩子過來,不過心中總算舒了一口氣。
索婭張開手臂,仇容卻依舊抱著孩子站在床前動也不動。
索婭道:「孩子,給我看看。」
「是個男孩子。」仇容道。
索婭嗯了一聲,依舊張開手臂。
「你沒叫我容兒,你剛叫我王爺。」
「好了,容兒,別鬧了,快讓我見見孩子。」
「有點不高興了。」仇容道。
索婭的手僵在半空,眼神從襁褓看到仇容的臉上。依舊那麼美麗,卻看到了一種莫名的神色。索婭沒有說話。
「不高興孩子就不給你了。」仇容沒了表情。
索婭在仇容臉上沒有看到半分玩笑的意味,登時心中變得不安,她道:「容兒,求求你,讓我看一眼孩子。」
仇容轉過身,讓孩子的臉正對著索婭,道:「你看,雖然剛生下來,紅紅的,皺皺的,可是依舊能看出這眉眼和鉉國皇帝眉眼很像。」
啪,索婭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斷裂開,不可置信地看著仇容純淨的藍眼睛:「你……你原來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說過我見過你,而且似乎我比你的皇帝更加瞭解你呢。天襲戰神?」仇容溫和地笑了笑,那美麗嫵媚的樣子簡直像個女神一樣,卻訴說著最可怕的話語。
仇容一抬手露出他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他的聲音突然透著陰冷的寒氣,卻仿若帶了一股魔力讓人想聽。那漂亮的手輕緩地朝索婭伸過來,「甜美的小人兒……,等你醒來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那人的手打了一個響指。
索婭依舊瞪著眼睛看他,眼神卻逐漸渙散,隨著響指的聲音,她閉上雙眼,安詳的睡去。
皇宮,雪夜,腳印,對話,地宮,面具,匕首,流血,死亡還有最後那雙美麗的手帶來的迷惑。
原來仇容是潛入皇宮中,帶著黑色面具尋找地宮卻殺了同伴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