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個女人,你就可以詆毀掉你這麼多年對我的信任和感情嗎?」
她的聲音很平淡,但是不難聽出她情緒的起伏。
是的,她在痛心!
曾經她擁有他極盡其能的寵愛,曾經她為了他赴湯蹈火,甚至付出了生命,然而……
死裡逃生,回來之後,所有都變了,他背叛了她……
他不再愛她,甚至連信任也吝惜於給她!
「昔言,對不起……」帝晟睿默默的說道。
一面是情,一面是義,但他絕不會因為義而捨棄情。
他現在要的……
只有林思琪。
林思琪對著涼昔言低聲說了句「謝謝」。
涼昔言救了她一命,可是這個涼昔言偏偏又是她的情敵。
她不得不佩服她的無私和胸襟寬廣,可就在下一秒,她便知道這一切認知都是錯的!
當漆黑的槍口比著她的太陽穴的那一刻,林思琪能夠感到來自靈魂的冰冷和顫慄!
這個涼昔言在救她之後,卻在她意想不到的時候,她又拿出槍比著她。
真的是很奇怪……
「我不想讓你死在別人手裡,所以我救你,但我救你,只是為了你能死在我手上!」
涼昔言握著槍冷笑,如墨般順滑的髮絲在風中飛舞著,「這次,是真槍!」
帝晟睿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他怔怔的看著那把槍對準著林思琪,心中莫大的恐懼不斷攀升。
看著涼昔言毫不遲疑的開槍,帝晟睿覺得自己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以飛快的速度衝了過去。
奪過林思琪的那一刻,手臂受傷的那一刻,他能夠清晰的看到涼昔言嘴邊的那抹苦笑和絕望。
除了抱歉和心痛,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他知道涼昔言的槍法一直精準得很,只打中了他的手臂,也就是說她手下留情了——
*********************************************************
林君浩趴在門上,聽得很認真,眼神隨著裡面的談話內容不停的變幻著。
他倏然回轉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故作鎮定的織毛衣的林思琪,「媽咪,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嗎?爹地現在和那個涼昔言單獨關在一個房間裡誒……萬一爹地被那個女人強/上了怎麼辦?」
林思琪翻翻白眼,「兒子,你想太多了……」
縱使帝晟睿的手受傷了,打著石膏,但他的實力還是比涼昔言強太多的。
林思琪從織毛衣裡分出神來,看著對面也坐在沙發上,長得比女人還美的男人,表情很不好,「倒是你……怎麼會在這?」
她不會忘記他當初是怎麼忽悠她的。
穿著中世紀的旗袍,胸豐滿得駭人,虧她還羨慕了他的胸整整一個小時啊!
並且最可惡的是,她還取了個那麼惡俗的名字——賣女孩的小火柴……
「我只是來串串門!我可是帝晟睿的老友。」
寧羽凡雲淡風輕的說道,目光卻是一刻不停的停留在那扇門上。
無恥真是太無恥!
林思琪死死的瞪著他,當初是誰說恨帝晟睿恨得要死的!
現在一看到涼昔言回來了,就屁顛屁顛的來套近乎了。
想偷聽又不敢近距離跑上去聽,真是太沒種了!
「你就是那種傳說中的悶/騷男。」林思琪看都不看他一眼,鄙視之情溢於言表。
「那你就是比我更言不由衷的悶/騷女!」寧羽凡也絲毫不弱的還嘴。
林思琪發現她每次遇到這個寧羽凡不是在鬥嘴,就是準備鬥嘴,反正沒一刻安生日子!
想到這,她張牙舞爪的便撲了上去……
裡面還沒出來,外面都已經打翻天了。
林思琪用打毛衣的銀針,當作暗器,寧羽凡則是把牆上練習用的飛鏢當作武器。
兩個人都把沙發當作跳躍點,飛速的跳躍,像閃電似的,打得不亦樂乎。
你來我往,就像是武林高手在過招……
林君浩看著他們孩子氣的打鬥,無奈的搖頭,繼續把耳朵貼到門上。
房間內,則是另外一番景象——
涼昔言靜靜的看著帝晟睿的背影。
他高大俊挺的身影被夕陽拖得好長。
多少年了,從她只是一個小小的還沒張開的少女時,她是像現在這樣,永遠只能看著他的背影,永遠在他的背影裡活著。
直到那一天——
他說他喜歡她,她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活著,自己的生命還存在!
然後……他們……
追溯到這一段,她的臉忍不住有些羞紅。
「昔言,我記得當初你為了救我,身中數槍掉進了深不見底的峽谷,我派了很多人去找,都沒能找到,現在你是……」
涼昔言深深的看他一眼,波瀾不驚的說道,「他們恐怕都沒有完全下去吧,峽谷深不見底,他們根本沒有那個勇氣下去。」
帝晟睿皺了皺眉,聽出她話裡的那層埋怨。
確實,涼席呀就是在埋怨,埋怨當初他為什麼沒能親自去找她。
如果那樣,今天一定會不一樣。
跟他結婚的女人,也絕不會是那個女警!
「對不起……」他輕聲說道,除了對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涼昔言指著自己的心窩,終於撕裂了那層冷漠的偽裝,撕心裂肺的吼道,「除了對不起,你就不能跟我說點別的什麼嗎?你明知道我想聽的不是對不起。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在我掉下峽谷之前,我愛的男人是屬於我的,我為了他付出了一切,可是等到我重新回到原來的生活中,一切卻早已物是人非,我失去了整個世界!」
尤其帝晟睿回轉過身,他胳膊上打得石膏是那麼刺目,那是他為另一個女人不顧一切,甚至不顧生命的血證!
想到這,她的身子就忍不住氣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