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離落桐閣千里之外的某個依依認了半天沒認出招牌上寫的是什麼字的客棧內,一扇門悄無聲息地開出了一條縫,露出的一雙眼睛開了十足電力,在黑暗中亮閃閃的,依依嘿嘿一笑,白天在馬車裡補足了覺,現在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
再次把手探進懷裡確認了一下銀票的所在,哼哼,出門在外身邊怎麼能沒幾張票子呢,上次的教訓讓她牢牢長了記性,丫的,要不是讓人掏錢買了個花燈,她現在至於大半夜的不睡覺來體驗一把夜奔的別樣風情麼!
一想到這裡依依不由的悲從中來,嗚嗚嗚,我容易麼我,好不容易瞞著夏香偷偷向君墨臨要了幾張銀票,本來開開心心地打算著參加完肖左左的婚禮再繞到外面大街上好好兜一兜的說,更郁卒的是她想著能從江陵那狠狠宰上一頓就沒把銀票全帶出來!!!不知道藏在床後的錢會便宜哪個傢伙……依依不禁抹了一把老淚。
慢慢把門開大了些,看著差不多就躡手躡腳地側身鑽了出來,環顧四周,很好,沒有敵情,依依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往樓梯口移動。
一步,兩步,三步……
太好了!安全抵達樓下!依依不敢鬆懈,繼續向大門挪去。
「妹妹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是要上哪去呀?~~」千回百轉的聲線讓依依後背的寒毛瞬間立起,僵著身體慢慢回頭。
女掌櫃倚在櫃檯上看著這個偷偷摸摸的小姑娘,這種時候怎麼能沒有個包袱來應應景呢,真是太不懂意境了~~[哼,那種對依依現在的情況來說既不實用又礙手礙腳還浪費一隻手的勞動力的東西才不會在這裡出現呢,我們是學過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人……]
「嗨~漂亮的姐姐,我起來找茅房呢。」看,遇到突發狀況也好解釋。
「原來是這樣。」掌櫃的瞥了一眼後面悄悄逼近的兩個夥計,不管你要幹什麼,自己跑過來,還省的我親自找上門去。一看他們的馬車和穿著就知道大肥羊來了,只是那個戴著面具的人看起來不好惹,還想著要費點功夫呢,就有一隻落單的小羊自己跑進圈來了。想著想著,掌櫃臉上的笑容越發動人起來。
依依見是掌櫃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要是被鳩羽發現了會不會把她綁起來?依依的回答是肯定會的!我就是小小地勸他把我送回去一下他就點了我的啞穴!!!……我要回去,我要回我的電腦桌前去,我不要帶在這個不講求人文主義的地方……
「恩恩,我吵到姐姐了麼?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我馬上就回去姐姐你也快去睡吧,熬夜對女人的皮膚傷害可是很大的,以後守夜這種事還是交給男人做比較好啊。」依依一邊想著以後還有機會安慰自己一邊轉身準備回房。
然後她被兩堵肉肉的牆堵了回去。
她看著面前這兩個強壯的男人吞了吞口水,她一直不能理解肖左左對於肌肉男的執著,幸好江陵是精壯的類型,肌肉都藏在裡面,身材還是相當可觀的,不能否認這也是她急著把肖左左嫁出去的原因之一,畢竟以肖左左的標準,好身材可遇不可求啊,她可不想在不久的將來看見一個滿身抱著肌肉的男人輕聲細語地哄著一個奶娃娃!!
「那個,麻煩讓一讓。」
人牆不動。
好吧,她想,誰讓我打擾了人家呢,側身正要繞過去,一條比她粗了三倍的手臂立馬橫在了面前。
「妹妹既然下來了,不如和姐姐好好談談心吧,姐姐這心裡啊,真是悶的慌~~」
依依心裡一抖,姐姐呀,你這麼一說,妹妹這心裡也瘆的慌啊!
「姐姐……今天很晚了,我真的好睏啊,明天早上我一定好好和姐姐聊!」瞅準了鳩羽的房間就想往上衝……結果當然是失敗了。
掌櫃的心想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想跟我耍花樣,嘴上也不客氣了:「乖乖地把身上的銀子和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姐姐我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看在妹妹長得這麼嬌美可人的份上,姐姐保證給你一個痛快。」
依依差點就腳下一軟抱著漂亮姐姐的喊大姐啊您要是真憐香惜玉就放了我吧啊啊啊啊啊~~
……之前說了,依依是個怕死的人,而且她不是一個經常腦抽的人,不管你們信不信,一上場景純屬想像,她真的只是顫抖著對出了一句最正常不過的話:「我我我的錢都在房間裡,我我我只是出來上個廁所,我我我什麼也沒帶……」
女掌櫃的笑在幽暗的燭光裡有些扭曲:「那便更省事了,客人一去不回,這房裡的東西自然都是我的了。」
「妹妹你說是不是啊?」
依依真的有些怕了,因為她聽到身後的夥計噌噌蹭著菜刀的聲音,她也不敢喊,因為她怕她一喊那菜刀就招呼了她的脖子,也有可能是她的肚子,或者是她的心口,她不想讓任何鋒利的東西碰上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
一定是上次肩上被刺得真的太疼了,她想,不是有這麼一句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可是女主角怎麼能死在這種不知名的小角落裡呢,某翩翩少年郎搖了搖頭,指尖一動就定住了兩個大漢,然後身形一動,掌櫃只覺得眼前一花,再一看,白天那個玉麵粉冠的小郎君已經帶著人離了一丈遠。
「你怎麼?」她明明在他們的房裡都下了迷藥!為了防備那個戴面具的人還特意加重了份量……
「老闆娘,你的藥安神效果不錯,謝謝了!」
該死!低估了他!
「鬧什麼,半夜不讓人睡覺,掌櫃的你還做不做生意了。」鳩羽從房裡出來淡淡地說。
紅果果的威脅啊!櫃檯邊的女人暗暗咬牙,卻不敢再有動作,很明顯這兩個男人都是她惹不起的,剛剛話裡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再不老實就永遠別想再做生意!有錢沒命花的路可不是她會走的!
玉郎看著面前的人摸了摸頭:「不是說去睡覺麼?」你走唄,擋在樓梯口做什麼?
鳩羽也不看依依,只往兩個人拉著的手上掃了一眼,可憐的孩子覺得手上針扎一樣的一痛,立馬雙手同時揉頭,一邊回房一邊打哈欠:
「好睏啊好睏啊,這大半夜的,困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