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君望著葉挽情圍著何煜嘰嘰喳喳,心裡五味雜陳,也說不清楚是因為什麼。
「回魂啦,看倆小娃娃都能看那麼出神,嗯,也的確像是粉琢玉砌般好看!」小白伸手在緣君眼前擺了擺。
「人常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我現在卻要斷了他們的姻緣,你說這是不是在作孽?」緣君拉開小白晃動的手,慢慢說道。
「嗯?你不是說一直沒找到姻緣線麼?難道又突然找到了?」小白有些疑惑,之前也沒見緣君提過。
緣君也不言語,並沒打算告訴小白他自己也是剛發現不久的。就在救下何煜那天。
「那我來幫你作這個孽好了,反正你是仙,我是妖,人不常把妖孽連在一起說麼?」小白又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把折扇,十分悠哉地搖了起來。
「又胡說。」緣君作勢要敲小白的頭。
「哎喲!」其實只是比劃了一下,小白已經條件反射般邊捂著頭邊叫嚷開了。
「你們家真好,有兩個俊俏的哥哥和你玩,也沒那麼多規矩。我在家時我爹娘總是管著我,我就只能偷偷溜出來玩。」葉挽情看著小白和緣君不無羨慕地對何少炎道。
「他們,不是我哥哥。」何少炎低聲說了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表示什麼。
「嗯?」葉挽情沒聽清,她轉過頭看著何少炎,見他沒有重複的意思,只好岔開話題:「天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了,不然被我爹發現了,我又要被罰了。改天我再來找你玩,帶你去個好地方。」說著還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然後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葉挽情啊。」何少炎望著女孩遠去的身影低喃,腦海裡想起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臉。
「喂,來陪我練習一下,好嗎?」何少炎記得在道場初見她時,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有些不禮貌且不容拒絕的問話。那時的她散著及腰的長髮,朝他笑得一臉燦爛。
接下來就是對視,互禮,擺好起手式。然後她就率先發起了進攻。兩人同時抬腿,轉身,一個側踢,又同時抬臂格擋。再後來的動作何少炎有些記不清了,好像最後用了一招後踢將她踢倒在地,跟著過去一拳停在了她面前。她笑了笑說:「我輸了。」
兩人一起走出道場的時候,她說:「我叫葉晚晴,葉子的葉,晚霞的晚,晴朗的晴。」
「我叫何少炎。」他淡淡地說。
「我知道。」她說她知道,然後又回頭對著他笑。
真傻。他覺得。但是又說不上為什麼就是很開心。好像她笑的時候街道旁的桂花跟著開了,空氣裡有甜甜的香味。
後來是怎麼在一起的,又是怎麼分開的,何少炎選擇性地遺忘了,印象裡的她總是像只小鳥一樣活潑好動,還總像男孩子一樣大聲講話,嗯,還很無賴的讓自己畫出她最美麗的樣子。可是怎麼畫啊?每時每刻都是美麗的。看著她陽光般的笑臉,他的心都會跟著高高飛揚。人生若只如初見,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