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十七在這真神之界又呆了三個月。這裡的重建工作的效率是很高的,不過這一次整個大陸的浩劫讓大家一下子就貧窮了下來,國庫的靈石全部拿出去也只是杯水車薪。
秦十七之所以沒有立即離開,主要是昊天的挽留。昊天知道,只要這傢伙一走,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必定會爆發一次史上最亂的戰爭。到時候不管是軍隊還是平民都會加入進來,大家會為了爭搶食物和各種物資大打出手,土匪橫行,毛賊氾濫。
但是,只要秦十七還在這裡,這場仗就打不起來,因為他們還有信仰,這個讓三界歸一的神中之神就是他們的靈魂寄托。事實上,秦十七對這重建事宜也是手足無措,在他以前的估量,重建並不是什麼多困難的事情,後果也沒有這麼嚴重,嚴重到缺衣少食的地步。
瘟疫很快就爆發了。路邊經常能看到死去的人,他們瘦骨嶙嶙,淒慘無比。
秦十七和昊天站在路旁呆呆地望著。
他說:「我是不是錯了?」
「總需要付出代價的,這也是道。是生存之道,是和平之道。」昊天說道,「別想那麼多了,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了,不過,食物鏈好像出了問題,山野裡的動物正在遭受大範圍的捕殺,就連老鼠都不放過。」
「三個月了,糧食還沒下來嗎?」
「快了,只不過還是不夠。現在很多人都在餓肚子,靠著消耗真力生存。我讓大家盡量不要活動,都在自己的家中靜修。」
「家?」秦十七搖搖頭說:「都毀了,我只保住了一座東南王府和一個淨化池。哪裡還有什麼家!」
昊天卻笑著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通了三界,平衡了陰陽,從今以後再無大的戰事,只要讀過這最艱難的一年,以後的好日子多著呢。你不這麼認為嗎?」
秦十七沒說話,沿著大路走了出去。疾病,飢餓籠罩著這個世界,人們都活在陰霾之中。一座座簡陋的房屋在曠野中可憐地搖搖欲墜,人們無力地行走著,挖著地裡那可憐的野菜。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無奈和無助。
秦十七說道:「看來我太魯莽了,食物鏈真的要斷了,山裡的野獸消失後,這個世界將會失去很多色彩。」
他抬頭看看天空,無數的禿鷲在空中盤旋,尋找著各種屍體。他們的種群倒是迅速擴張了。
這種情況隨著南部糧食的大豐收開始好轉起來,人們吃到了糧食後開始有了力氣,昊天頒布命令,開始封山育林,禁制捕殺野生動物。局勢這才穩定了下來。鬼族,魔族和人族的頭頭們走到一起,開始商量下一步的重建大計。
秦十七這時候已經在這裡煎熬了近一年的時間,那喬小丫都已經產子。
他此刻最擔心的就是秦漢,據報,下屆的情況比這裡糟糕多了,戰火紛飛,打得是亂七八糟。
秦十七這才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他只能眼睜睜望著,無力回天。
他總算啟程開始一路朝著秦漢進發,因為早有思想準備,路過下屆,創世,九天的時候也就沒什麼吃驚的了。
秦十七的出現,給各界的朝廷都注入了興奮劑,局勢很快就得到了改善。但是人口驟減,人們都活在恐懼之中。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得是大錯特錯了,簡直到了囂張跋扈得意忘形的發指地步。這種後果是可以預見的,但是太高估了自己,認為自己就是萬能的了。事實上,沒有人是萬能的。他說:「看來我真的錯了,德能載道,我的德行太淺了,道法的迅速提升已經超過了自己德行所能承受的範圍。」
姜瀾說道:「你也別埋怨自己了,也許這是大道而為,你只是在執行命令而已。」
秦十七抬頭望著蒼穹說道:「什麼是大道?」
姜瀾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也許只是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的兩個孩子的遊戲,他們的遊戲規則是我們的大道。」
秦十七點點頭說:「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們就太可悲了!」
他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無情說道:「小宇呢?」
無情說:「九天外有一場大決戰,小宇去看熱鬧了。」
「決戰?」秦十七呼出一口氣說道,「誰和誰呀?」
「誰都有,有人,有鬼,還有魔。為的是一個新發現的星球的歸屬權。那裡似乎沒有受到波及,資源豐富。」
秦十七一愣,說道:「帶我去!」
無情點點頭,順手劃開空間。秦十七欣慰地說:「你道法精進不少。」
「小宇師父教得好。」
秦十七到了的時候正看到小宇坐在那星球的衛星上,雙手托著腮幫子呆呆地看著前面。無數的天人,還有神界的高手在拚殺。為的就是下面那顆綠意盎然的星球。
秦十七坐在小宇身旁問道:「打多久了?」
「一日了。」
秦十七舉目眺望,無數的天人和神就像下雨一樣隕落下去,砸在了一座很高的山峰上。他一閃就到了那山峰上,看著天空,又看看這新世界。這裡的人們都在遠處看著,一個女子率先爬了上來,看到秦十七後一笑,問道:「這裡怎麼回事?」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詹空塵。」
接著,她身後又走來了兩名男子,從旁邊走出來一個又黑又瘦的老頭,背著很多的藥材。這老頭看著天空不停墜落的人,驚呼道:「老天,這是怎麼了?」
他開始逐個診治起來。卻連連搖頭。
活著的怎麼可能會跌落凡塵呢?
秦十七指著那兩個男子問道:「你們又是誰?」
兩個男子一抱拳說道:「小的陳牧陽。小的任九耀。」
秦十七看著那個郎中喊道:「你呢?」
「我?」那人愣了一下,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說道:「小的喬老三,是來這萬仞山採藥的。這些人是誰?」
秦十七喃喃道:「他們是神,以後這裡就叫落神山吧。你們的世界正面臨著被這些神掠奪的危險,此刻他們在互相殘殺,等他們決出勝負,恐怕這裡就會變成神的難民營了。」
「神?什麼是神?」詹空塵瞪大眼睛問道。
秦十七呵呵一笑說:「你們會知道的,你們認識字嗎?」
「字?」任九耀一愣。
秦十七突然一轉頭。
喬老三喊道:「有個活的。」
秦十七過去,看著地上的人吃了一驚,罵道:「李逍遙,你他媽的怎麼在這裡?」
這人不是李三兒又是誰呢?他喃喃道:「我,我他媽的成神了你不知道嗎?」
「你他媽成神就是個禍害!」秦十七罵道。「這次戰爭是不是你挑起來的?」
李逍遙點點頭說:「秦漢現在已經不成樣子了,我必須要找到新的地盤,我是逍遙王。我要做你這樣的大英雄。」
秦十七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呼出一口氣說道:「好,你就留在這裡教他們讀書識字,教他們道法好了。這也許就是你的命,你也該贖罪了。黃賭毒你都佔全了,現在又開始玩起戰爭來,你是那塊料嗎?」
李逍遙瞪著眼說:「老大,你什麼意思?你把我留在這裡?」
「想回去?等你德行足夠承載你的道術再說吧。在這裡沒有人比你強,這才能讓你靜心修德。」
「我德行怎麼了?我逛窯子從來都給錢的,很久沒賴賬了呀!也就是和你一起逛窯子的時候賴過賬,你不是也沒給錢嗎?」
秦十七說道:「所以,世界才變成了那個樣子,我不希望你成為下一個我。」
秦十七知道,李逍遙成神後必定不會消停,這孫子比自己還能折騰呢。他說:「你想回去也行,你要目睹一個青年成為世界之巔的任務的歷程,從中體會到道之精髓後再回去吧,不然你就不是神人,而是一個妖孽了。」
「老大,我可是你的逍遙王!」
「你現在不是了,這裡有什麼不好?山清水秀的。」
李逍遙跌坐在地,看著秦十七說:「幫我好好照顧若蘭和我的孩兒。」
秦十七點點頭後,騰空而起,他到了戰場上喊道:「夠了,你們受罪還要牽連這僅存的世外桃源嗎?你們只知道搶劫嗎?」
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紛紛拜倒。秦十七說:「都回去吧,別打了,我的罪孽夠多了。」
人們看看下面的星球,又看看秦十七,然後都沮喪地離開了。
秦十七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星球,說道:「三兒,老大在秦漢等你。」
回到秦漢的時候,他看到現在的大漢都已經夷為平地,只有自己的雕像還在聳立著。但是這裡的情況就好很多,他落地後哭了,看著眼前的一切哭了。
他沒有動用任何的道法,而是扛起了一根木頭,加入到了重建的工作中去。
眾人一看,頓時也都從路邊或牆腳站了起來,提起精神,搬著石頭,扛著木頭,加入到了這重建的工作中。
一個月後,大漢都的邪王府建了起來,雖然小了很多,但是這給了大家信心,情況逐漸好轉。
秦義風說:「老十七,你總算是回來了。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搞的鬼,將秦漢毀於一旦!」
這時候,有人來報:「皇上,王爺,南海有一邊陲小國,看我大漢忙於重建,竟然登陸我南海黃巖島,試圖據為己有。」
秦十七擦了一把汗說:「先警告一下,我們沒時間搭理他。等抽空趕走他們就是了。都是窮的沒辦法了,體諒一下。如果冥頑不靈,我們不介意去滅了他,以儆傚尤!」
「得令!」
秦嵐呵呵笑著說:「要是以你的脾氣,可是應該立即發兵的。老十七,你怎麼了?你的霸氣呢?這可不是王者所為。」
秦十七抬頭看看天空說:「我的罪孽夠多了。」
雲夢琳和姜瀾挽著走了過來,他們都端著飯菜。雲夢琳喊道:「王爺,休息下吧,吃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