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獨孤驚鴻走進來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看著躺在床上的夫人沒有哭,而是哈哈笑了。和他相反,獨孤夢茗卻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秦十七伸出一根手指,獨孤夢茗立即摀住了嘴巴。
接著,秦十七靜靜地看著夫人。
他感覺到了,感覺到了夫人微弱的心跳。他一步步走過去,用標準的動作開始做胸部按壓和人工呼吸。獨孤夢茗想要阻止,卻被獨孤驚鴻抱住了,並緊緊摀住了她的嘴。他也感覺到了夫人的生機,知道此刻出不得半點的差錯。
秦十七一次次按壓,一次次的做著人工呼吸。頭上的汗滴滴叭叭掉了下來卻渾然不知。汗珠從眼皮上滴落花了他的眼睛,他用手背抹了一下。
就是這時候,夫人喘出了一口短促的呻吟聲。秦十七立即灌輸靈力,夫人的臉變得紅潤了起來。他一步步退後,對獨孤驚鴻和夢茗說:「蒼天保佑,夫人活了。」他說完,一步步後退,靠在牆上滑到了地上坐在了那裡。然後拿出從西方帶回來的雪茄抽了起來。
此時,獨孤夢茗笑了,但獨孤驚鴻卻開始哭了。
夫人名叫燕翔。她慢慢睜開眼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獨孤驚鴻,喃喃:「驚鴻,我這是在哪裡?」
獨孤驚鴻把她抱了起來說:「這是天脈峰。」
她接著就去抱自己的肚子,然後突然瞪大了眼睛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在這裡,娘親,我在這裡。」獨孤夢茗抓著燕翔的手笑著說。
燕翔看向獨孤驚鴻,似乎是在詢問。獨孤驚鴻點點頭。於是,她看著夢茗微微地笑了。
秦十七坐在地上,兩腿伸著,叼著雪茄麻木地抽著。他這才感覺到當所有人把希望都交到他一個人手裡的時候,壓力是多麼的巨大。越是信任你,壓力越大。
也許是很久沒吸煙的緣故,他此時頭暈暈的,一種懈怠的倦怠令他微微瞇上了眼睛,眼前的一切似乎一下子都模糊不清了。
當燕翔知道自己已經沉睡了悠久的歲月後,便走下床朝著秦十七走去。她扶起秦十七,然後一家三口都跪在了他的面前。
秦十七跌坐在地上呵呵笑了,就像個傻子一樣。
獨孤夢茗抱著他說:「你怎麼了?你別這樣,我怕!」
獨孤驚鴻拿出一個玉盒,發著淡淡的暖光。他走到金荷那裡慢慢把荷花摘下來,放到盒子裡。然後走回來雙手奉上,什麼也沒說。秦十七一推盒子說:「成神,成神又能怎麼樣?」
獨孤驚鴻道:「成神便可以破天,起碼有了破天的權利。就可以記起你愛過的人,不讓她們再為你擔憂,給她們快樂。」
秦十七接過盒子,慢慢打開,伸手拿起金荷放進嘴裡吞了進去。
洶湧的能量頓時噴湧而出,他的一雙眼睛頓時瞪了起來,額頭的血管就像蚯蚓一樣凸起,接著,全身的血管都暴漲了起來。他此刻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枚威力無窮的原子彈一樣,隨時都要爆炸。喊道:「快走!」
獨孤驚鴻道:「老夫助你!」他一伸手抓住了秦十七的手腕,頓時能量被他導引了進來,但是一下就把他撞飛出去,石屋被撞塌了半扇牆壁落到了天池中。
秦十七卻直接跑進了自己的水之宮殿內,他的毛孔開始往外出血,血管也多出破裂。他守住清明,拚命讓內力轉化為真力融入經脈,經脈內的真力迅速壯大,開始快速運轉起來。不一會兒經脈飽和在丹田內形成了一顆金丹。金丹越來越大,能量已經充盈後便開始擴張經脈。經脈越來越寬闊了起來。
他的身體嗡地一聲後,金丹破碎,化作能量直接衝上了頭頂,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元嬰。
這還不算完,那金荷的能量還在不停地融入血脈,秦十七努力修復著自己那支離破碎的血脈,同時內力也在不停地朝著經脈滲透著。可喜的是,一次合適宜地晉級令他獲益匪淺,經脈和血脈都變得強韌了十多倍。雖然還不足以抵抗金荷的衝擊,但是起碼血管的爆裂勢頭緩了下來。
秦十七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失血過多。每一次爆裂都會噴出大量的血液。如果此刻昏迷,恐怕就永遠回不來了。他躺在地上,四肢張開,鮮血已經從一旁流了出去。不能昏迷,一定要堅持住。
他努力地瞪著自己的眼睛,此刻的眼皮就像泰山一樣沉重。他絕對不能閉上眼睛,因為只要閉上就意味著再也睜不開了。
他知道,只要撐過這一次,再晉級一次的話,血脈也許就能抵抗住這金荷的威力了。他不再管血脈了,而是集中力量去消化那血脈裡的能量轉化為內力滲透進經脈當中。同時,在腦袋裡的元嬰也開始大塊朵頤起來,開始拚命吸收能量,他也在不停地長大著。
終於,嗡地一聲再次響起。秦十七到了尊者二品的境界。
但是事情可不像他想得那般樂觀。金荷此刻緊緊消耗了百分之一的能量。當秦十七晉級後,這金荷的能量也隨著加大了起來。秦十七心說,麻痺的,老子瘋了!他怪叫了一聲後,繼續不管不顧地吸收著這能量。
大量的失血令他失去了一切的思維能力,他僅存的便是要睜開眼,消耗能量轉化為內力,然後滲入經脈形成真力。這是他機械性地思維。
他的血不停地流著,可喜的是,他的造血功能隨著晉級也變得無比強大了起來。開始源源不斷地吸收那金荷的能量為秦十七輸送血液。
要不是莊之蝶為秦十七打好了根基,恐怕他已經死了一萬次了。就算是這樣,他其實也是在生死邊緣徘徊。往前一步就是死,並且身後似乎又一雙手在用力推他一樣。他堅持著,眼睛瞪得溜圓。卻什麼也看不見了。由於血液供應不足,他的眼睛開始渾濁,真的就像個死人一樣。
水之宮殿的靈力不停地滋潤著他的身體,但是還是不足以抵抗那金荷的威力。就是這時候,秦十七的身體突然亮了起來,接著發出了一道強光從大殿裡射了出去。直接點亮了海王星。但這不是事情的結束,秦十七的身體繼續迸發大量的能量,海王星變得如同昊日一般璀璨,接著,從海王星又射出一道光,射向了天際的冥王星。
九星突然同時大熾了起來,接著開始快速圍繞太陽旋轉,很快連成一線,水之宮殿內開始從另外八星汲取能量作用於秦十七身上。
秦十七的身體飄了起來,然後就像是焙烤的羊一樣在空中旋轉,爆裂的血管開始一處處修復,身體逐漸恢復。同時,那股狂躁的能量也變得溫和起來,一點點融入了秦十七的身體。
秦十七迷迷糊糊感覺到了兩種力的誕生,雷電之力和生死之力。
沒錯,是能操控生死的力量。死神和生命之神融合與一身的力量。此刻,他才算是真正可以說那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了。神之下,皆螻蟻。
他的身體開始不停地升級,嗡嗡之聲響了又響。
一直過了三個月,這金荷的能量才算是最終被消融在了秦十七的體內。
獨孤驚鴻的預料不錯,他此刻已經是天尊巔峰的存在了。
秦十七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問天九變的第六變也隨之誕生——蒼穹變。
他揮舞起來,空間在他周圍都被撕裂了一條條巨大的縫隙,可以說,這威力弒神屠魔不在話下。
秦十七出現在天池的時候,發現獨孤夢茗正坐在天池邊哭泣。獨孤驚鴻在一塊石碑上刻字。他一看樂了,原來是在給自己做墓碑呢。燕翔正端了熱水出來。看來是給夫君的。
他一步步走到獨孤驚鴻身後,然後說:「這字寫得不錯啊!」
獨孤驚鴻一愣,然後起身看著秦十七道:「恩公,你,你沒死真的是太好了。我也沒想到這金荷這麼霸道。你還是挺過來了。這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夢茗一聽,轉過頭一眼看到了秦十七,他哭喊著跑了過來,直接撲進了秦十七的懷裡。燕翔在一旁笑著說:「太好了,今後我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該多好啊!」
獨孤驚鴻大笑起來,道:「現在十七公子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了。」
很顯然,他看出了秦十七的變化。
秦十七道:「恐怕做不了不久了。我感覺到了,只要我出去和家人團聚之時,便是那成神之日。我現在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們了。真情衛道,正氣長存。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秦漢百姓得以安穩,我才能成神離去。」
「真情道!」獨孤驚鴻哈哈大笑起來:「只有真情於天下,才是大道。我也懂了,哈哈哈哈!」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道也!」夢茗抹著眼淚說:「我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