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哈鐸揪了一揪龍無瑕的臉蛋,口氣中有一絲讚許,「正是。」不過神色一轉,看著龍無瑕的眼睛漫過一絲擔憂,「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找到赫那溫的絲毫蹤跡,所以,我不知道他會突然又從哪裡冒出來。我們雖也有所防範,但一日不擒他誅殺他,我就一日不安心。」
龍無瑕看到他眼裡的擔憂,心裡有一絲恍惚,他是在擔心赫那溫會對她不利嗎?
她定睛看去,蒙哈鐸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她暗暗苦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拍著蒙哈鐸的肩頭道,「蒙國兵多將廣,處處為營,若是赫那溫有何圖謀不軌,定不能如願。」
「承你吉言,朕的愛妃。快吃吧,吃完了好好休息。我已經安排好了回鄴京城的歸程,只等你身子稍好即啟程。」
龍無瑕乖乖地低下頭,乖乖地吃飯。蒙哈鐸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麼多話,更鮮有跟她提及政事,今日他心情大好,竟是與她說了這麼多!他似乎將她拉到了與他平等的地位,當做真正信任的親人一般!
聽著他娓娓道來,看著他神色起伏,由著他做些揪臉、讚許的小動作,不知為何,她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平平的,淡淡的,好像有一點甜絲絲,輕輕地、慢慢地暈化在整個心間,讓整顆心都柔軟起來——那是幸福的感覺嗎?
她知道她能有這種感覺,也許只是因為今日蒙哈鐸心情好,也許他對著李鳴兒也會這麼溫言軟語、親切甜蜜,也許下一刻他走出這間屋,她就又變成了一個不受寵的下堂妻……可是,她能不能丟棄掉這一切現實的不堪,暫時自欺欺人地肆意享受這種幸福呢?
龍無瑕看了一眼蒙哈鐸,暗暗下定了決心——她突然就那麼深刻地想獨自一人擁有這個男人,即使不可能一輩子。
蒙哈鐸和龍無瑕兩人吃完,十月服侍他們簌了口,蒙哈鐸便要龍無瑕去休息。
龍無瑕雙手掛上蒙哈鐸的脖子,「剛吃飽,睡了會長胖啊。」
蒙哈鐸輕捏了一把她的細胳臂細腿,「長胖好啊,不然以後生孩子都沒有力氣。」
龍無瑕張大嘴,又想咬人,被蒙哈鐸搶先一步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蒙哈鐸將龍無瑕整個人都吻得柔軟下來,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不睡覺,那你想做什麼?」
龍無瑕癱在他的懷裡,故意裝作沒有看到他臉上邪惡的笑容,一下一下地扯著他的衣領,輕聲道,「你要是要看書或者要看奏折,可以搬到這裡來看,你罰我禁足我不能出門,我又想十月多陪陪柏桐,所以屋裡經常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所以她想他留下來陪她,但這句赤LL的要求,她到底還是無法說出口。
蒙哈鐸奇道,「我罰你禁足你就禁足,你會是這麼聽話的女人?」按道理,如果她想要出去想要自由,會大吵大鬧大叫地反抗才是呀。
「我什麼時候不聽話了?再說,我總得顧及你的顏面、不能讓你的話成空話吧?不然以後誰還信服你?——好吧,其實我是不想再走出去……那你到底答不答應?」
蒙哈鐸忍住笑,親了親她的額頭,答了一個字,「好。」
龍無瑕有些詫異,她才剛剛發了小小的一點「功」,蒙哈鐸就答應了她?
接下來的兩日,蒙哈鐸花了所有的多餘時間陪著龍無瑕,日裡在她這裡處理政事,晚上跟她一起就寢,鴛鴦帳裡說不盡的歡愉纏綿。奇怪的是,李鳴兒也並沒有什麼動作。大約是她也覺得,那日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醜陋的臉龐對龍無瑕是一個致命的打擊,蒙哈鐸花些時間去安慰她、陪伴她也是正常的。
可是時間稍久,龍無瑕自己心裡卻是生出了一些疑慮。第二日午後,她趁著蒙哈鐸放下手裡的奏折喝茶的時候,端了茶過去。
給他滿上茶後,雙手搭在他的雙肩上,輕輕按摩著,「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呀?」
「有話直接說,拐彎抹角不浪費時間麼?」並且,通常她這麼拐彎抹角的時候,就是她又有什麼駭人要求的時候。
「你就這樣閒置著你的鳴兒姑娘啊?」
蒙哈鐸閉著眼,本來挺享受她的按摩,聽了這話,身子陡然僵硬起來,睜開眼,扭過頭看著她,「你希望我不閒置著她,閒置著你是嗎?」
「決定權在你手裡,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那一日,其實我並沒有舉劍殺她,是她自己抓過我的劍刺向自己,並在混亂中扯掉了我的面紗。作為英明神武的王,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事實?既然知道了,你不罰她,只罰我,所以,我與她在你心中誰重要,我想大家都清楚;所以,你現在不管她,只陪著我,我沒有理由不相信,或許你有什麼其他的意圖;所以,若是你有什麼意圖,請直接告訴我,別讓我猜,好嗎?」
為什麼這個女人總是要這麼聰明又敏感?蒙哈鐸的眼睛眨了一眨,抬手握住龍無瑕放在他肩頭的手,「來,過來。」將她橫抱在懷裡,道,「可是我要殺李立,她苦苦哀求,朕都沒有改變主意,你一出口,朕就按照你的意思放了他留下了他的性命,這又怎麼解釋?」
「他是因我而被你賜死,自然我有這個說話權。並且,若真的賜死了他,傷心的還是你那個寵妾,所以,你自然巴不得我開口,免得你的寵妾傷心。」
蒙哈鐸的眼睛黯淡了一瞬,她還是不明白。不過,不明白不是更好嗎?這不正是他要的結果嗎?若然她通透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她一定會阻止他繼續這樣做下去。現在這樣也有壞處,並且壞處大大的,那就是他要繼續做惡人了,她要繼續誤會他了,「你說得對,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愛妃,但你堅強,她柔弱,這些事情上,你就不要跟她計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