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十獨自一人隱藏在黑漆漆的樹影之中,身邊不斷有赤拉族巡邏的人走來走去,她不得不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注意四周的動靜以免被發現。加之,心裡擔心龍無瑕和燕小七,一顆心止不住地又急又亂。因此,此刻的時間,對於她來說,幾乎每一分鐘都像一年那麼長、那麼難熬。
等了半個多時辰,赤拉族的營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忍耐不住,幾次差一點就起身朝薛遙消失的方向找去。然而又怕薛遙帶了龍無瑕和燕小七回來找不到她,徒添麻煩,只好硬生生地收住腳步,繼續等待。
又等了半刻鐘,她正在心急火燎之時,突然發現不遠處閃過幾道黑影,伴隨有偶爾的輕微的悶哼的聲音。她心裡一驚,生怕是薛遙遭遇了伏擊,抓緊了手裡的短刀,趕緊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那裡離赤拉族的營地較近,藉著營裡透出的微弱火光,隱約見到幾個矯健的黑影在身前的樹林裡一閃即逝。
木十尋思著,薛遙只有一人,就算救出了龍無瑕和燕小七,加上他們兩人也只有三人,而那邊卻是大概有十來人。如此看來,定不是薛遙了。
她轉過身子,正待回到跟薛遙約定的地方,突見前方走過來兩個粗壯的赤拉族人。他們顯然注意到了她的動靜,舉著火把朝她的方向走來。
她緊張地背過身子,後背緊緊地貼在一棵紅柳樹的樹幹上,手裡的短刀捏的幾乎嵌入了掌心。
那兩人越走越近,眼見得躲不了,抱著拚死一搏的心態,木十一咬牙,在對方走到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內時,先發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身上前,短刀以極其迅速的流暢,劃過了一人咽喉。
剩下的那人大吃一驚,正待鳴警,木十已是上前,短刀砍落了他手裡的哨子。
趁著木十砍落哨子的間隙,對方已經抽出腰間的長刀,格住了木十的短刀。
木十殺第一人本是出其不意,此刻對方的另一人緩過勁兒來,跟她鬥在一起。
木十擔心動靜太大吵到了營裡的敵人,心裡極為著急,想速戰速決置敵人於死地,然而,戰場上最是心急不得,越是急,就越是容易露出破綻,加之她也是生平第一次正兒八經地跟敵人格鬥,沒有絲毫的對敵經驗,所以,不過片刻,敵人的長刀就在她身上劃下了數道口子。好在,她穿的衣物甚厚,倒也沒有傷及皮肉。
電光石火之間,兩人已是斗了四五招。對方敵人見她個頭小,以破空之刀勢壓向她,嘴裡也是準備告警了。
木十以短刀死死地抵抗著頭頂的長刀,然而對方蠻力實在不容小覷,她一接觸到對方的長刀,就知道自己抵抗不過。再見到對方的嘴唇動了動,顯然是要大聲呼叫同伴,心裡一急,閃過一絲絕望。
然而,對方的聲音竟然沒有叫出來了。只聽嗤嗤的兩聲輕響,對方的喉間插了兩把匕首;緊接著身子一暖,已被人拉在懷裡蹬蹬地回退了兩步,堪堪避過了倒地的龐大屍身。
木十回頭,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她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嘴巴也因為吃驚而張的大大的,險些失聲叫了出來。
後面的人輕輕捂著了她的嘴,輕輕地在她耳邊說,「不錯,是我。別叫。」
木十拉下了他的手,輕聲問道,「柏桐,你怎麼也來了?剛才過去的人是你的人麼?你帶了多少人來?」
原來,緊急關頭救了木十的人,正是第二十二營的副營長柏桐。
柏桐附在她耳邊,輕描淡寫地說道,「我不放心你們,就過來看看。不過,我只帶了十個親信兄弟,因為是瞞著上級的,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帶很多人。薛遙呢?怎麼只有你一人?」
木十拉過他的頭,也在他耳邊小聲道,「薛遙進去救人了,他怕我礙事,讓我在這裡等。哪知道,我還是險些壞了事。對了,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本來過去了,但是,好像聞到你身上好聞的氣味了。回來一看,果然是你。」
他們此時說話,皆是嘴巴貼著耳朵竊竊私語,態度極為曖昧。柏桐是毫無所覺,但是木十本為女兒身,柏桐在她耳邊如此而語,不禁讓她臉上一紅。想轉過身子避過他的臉龐,卻發現他還緊緊地摟著她的腰。她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臉更紅了。好在,此時敵人的火把已滅,照不到她紅彤彤的臉龐,不然,早露餡了。
柏桐不明所以,詫異道,「你怎麼了?」
木十悶哼哼地吼道,「你還抱著我幹嘛?快放開。」
柏桐心裡一震,趕緊鬆手,雙手背到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