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花少的馴女日記 第3卷 門的開啟
    在走道裡看著晚間新聞直播,看著那個似乎從未離開過的唐宇回來,韓可從未覺得這麼幸福。

    他沒有出現在這裡,但,其實早已守護著自己,信賴著自己。

    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是唐宗年的主治醫生。

    「韓小姐,關於唐宗年先生的病情,現在並不樂觀,有一個兩難的選擇,您看怎麼辦?」

    韓可點點頭。

    「第一次手術成功了,唐先生的生命保住了。可是他顱腦內有著大量血腫堆積,如果我們不立刻處理,他也許以後都要癱瘓在床,甚至不會甦醒變成植物人。但要是現在動第二次手術清除血腫的話,雖然可以令他恢復如初,但……手術有一定風險,萬一失敗……」

    韓可明白他的意思。「手術的成功率是多少?」

    「百分之六十。」

    呵呵,唐宇,事情還真的像那個時候一樣啊,我到底該怎麼選擇呢?

    那個時候,你沒有選擇告訴我,而執意給媽媽動了手術,最終導致了那樣的結局,可我已經不怪你了。

    現在呢,如果我的選擇而令伯父有損傷的話,你會不會也理解我的心情。

    「動手術!」

    走廊盡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患者是我的父親,我要求動手術!」

    韓可驚喜地回過頭去,那裡不只是有那個男人,還有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小可,為難你了。」

    「奶奶!」

    唐宇推著厲清惠的輪椅走近,他對老人的神情依然是冷冷淡淡地,老人也是沒有笑容,沒有一般祖孫該有的親暱模樣,但韓可可以發誓,她從未見到這對祖孫如此和諧的樣子。

    「你們怎麼搞的,是你的爸爸重傷,怎麼你一整天都不出現?」醫生對著唐宇斥責道。

    「因為這裡有一個我相信的女人在照顧他。」唐宇抿了抿嘴唇。

    相信的女人?韓可怔了怔,沒有否認。

    「她是我的女人。」唐宇續道。

    「你說什……」韓可險些叫出聲來,但還是沒有反駁。

    厲清惠由方卓然、林軒推著到了一旁,簽署手術同意書。

    此時此刻,整個候診室裡就只剩下唐宇和韓可兩個人。

    說三年的光陰沒有改變他們彼此,那是錯誤的,因為韓可已經從不懂事、猶豫、笨拙的小女孩成長為了精明睿智的商界女傑;唐宇也從冷酷霸道、不為旁人著想的暴龍變成了成熟穩重的男子。

    他們的感情也變了,那已與一見鍾情,征服、激情、佔有、依戀、崇拜之類的無關;相互糾葛的是彼此思念、彼此歉疚、彼此敬慕、彼此需要的一種無法割捨的情緒。

    「喂,我問你……」韓可率先開口。

    「我是唐宇,現在是唐宇。」唐宇搶著說道。

    「廢話,我知道!」

    「你說什麼?我現在可是忍住十二分的怒火跟你表露身份……」

    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有許多不變的東西。

    「唐宇,伯父的手術,真的決定要動?」

    唐宇點了點頭,他沒法看著父親後半生無法動彈。

    「我其實也這麼想,如果剛才你們再來得晚一點,或許……」

    「責任,我來負就好,我已經負擔過一次責任,也知道那種痛苦,所以,絕不能……」

    那種痛苦,絕不能由你承擔,我不想被命運的迴環變成宿命。

    這個意思,韓可也都懂,事實上,兩個人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卻也都不必再交待一遍。

    「還有一個。」唐宇拉著她的手,將韓可帶到醫院外。

    那裡不知何時,放著一個等人高的保險箱。

    「跟我一起猜猜密碼。」

    「你居然把它從公司搬來了,真不是一般亂來啊!」

    「猜吧。」即便唐宗年手術成功,他也沒法即刻甦醒,指望他告知密碼並不現實。

    「不會是你生日這麼狗血的劇情吧。」韓可撇了撇嘴,「你生日是多少?」

    「你來輸。」

    「錯誤。」

    在嘗試了一系列諸如唐宇母親的祭日、HK成功上市的日子、唐宇第一次談成生意的日子後,韓可突然有些懷疑起來。

    「喂,你這傢伙,該不會是故意要我記住那些『你很重要的日子』吧?」

    「不可以嗎?這些對我很重要的日子,以後你都要牢牢記在心裡的。」唐宇若無其事地說道。

    「這樣麼?那好吧,試試輸入我的生日、我考上大學的日子、我學會騎自行車的日子……」

    「喂喂,這是HK的密碼,和你有什麼關係?我爹怎麼可能知道啊?」

    「要你管?都給我記住!」

    院內鋪滿了未及掃去的厚雪,韓可往自己手指哈著氣,苦惱地晃了晃腦袋。「啊!都不對啊!怎麼辦才好?」

    驀地,她的手被唐宇牽過,放進他口袋裡。

    哎?只是放進他口袋裡嗎?不是握在他手裡?

    隨即,唐宇又伸出臂膀,將她抱住,抱得很平靜。

    原來空出手來,是要抱我嗎?韓可心想。

    這一次的擁抱與以前相比,似乎格外溫暖,心在跳,但少了那種狂躁的不安。

    「有沒有什麼對你爸爸來說很重要的日子呢?」

    「有啊,我的出生不就是最重要的嗎?」無比自戀地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認真的!」

    隨即,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像是想到了什麼,鬆開了懷抱。

    「如果真的是這個日子,那就真的很狗血。」唐宇苦笑著,按下了一串數字。

    只是那對韓可而言,並非很好的數字,從那天起,她的父親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無論怎麼問母親,母親也只是哭泣,並沒回答。

    韓可記得,那是一個悲傷的晚上,似乎也是下雪的夜晚。

    「老唐啊老唐,十六年前你派我們追殺韓家的時候,可曾想到今天也有人雇我們來對付你?就在此地,時間也是冬天,天也正下著雪,真是報應不爽啊!」

    早上那個刀疤男子的話語,迴響在耳邊。

    那似乎是韓可父親的祭日。

    「唐先生,韓小姐,手術結束了!」護士疲憊地走出來,有些無力地看著兩人,「手術成功了,但還沒度過危險期,需要再觀察幾天。」

    能聽到手術室外激動不已的歡呼聲。

    韓可悄悄打量著厲清惠,只見她默坐在角落,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

    與此同時,唐宇的目光卻沒有離開保險櫃。

    卡擦一聲,櫃門輕輕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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