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可在雨幕裡走了許久,春雨雖然並不猛烈,卻飄飄揚揚許久不止,儘管有傘,但在雨中走了大半個小時,她的衣服還是打濕了一片。
她一下子想到,將媽媽推入火化場的時候,媽媽是不是也是這樣孤單。
那常年辛勞,一直瘦瘦小小的身子,轉眼就變得更小,小到可以裝入一個罐子裡。
我這是在做什麼呢?我不是應該陪在媽媽的骨灰罐邊上嗎?
不知何時,眼淚泛出眼眶,與冰涼的雨水混在一起,滴滴答答地打下來。
忽然, 一輛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濺起的泥水打了她一身。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車上的男人已經攔住了她,一把扣住了她,將她拽進車裡。
「唐宇?你幹什麼!」
「該這麼問的是我吧!你這是做什麼,消失了兩天,突然回來告訴我你要接收HK,這像話嗎?」唐宇咆哮著,「還有,一個人在雨裡走是想幹嘛?還想感冒一次嗎?」
他的眼眶裡佈滿了血絲,似乎沒有休息好,肩膀劇烈地起伏著,好像竭力克制著怒氣。
很可怕,韓可本能地想逃下車去。
可她卻抑制著心裡的顫抖,努力直視著唐宇:「怎麼了,總裁你對我失信很多次了,我對你失信才一次,犯得著生這麼大的氣嗎?」
不知為什麼,她只有用這樣刻薄冷漠的語氣和唐宇說話,才能鎮定得住。
不能逃跑,如果逃跑的話,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這個男人,這個可惡的男人,從今以後我要學著面對他!
「說什麼死丫頭?你……你現在還正常嗎?幹嘛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
「那該是怎樣的語氣?」
唐宇沉默了很久。
「聽我說,你媽的事是個意外……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所以你想怎樣怪我,生我的氣都可以,這總行了吧!」
說出這樣的話,就要費這麼大的力氣嗎?
太可笑了吧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道歉嗎?
「唐總裁,我並沒怪你的必要,如你所說,只是意外。」韓可輕聲笑了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會為這次的事件負責,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開口,不論是要我做……」
「又是錢嗎唐少爺?想要多少錢都可以?好吧,我已經開口了,我要你的HK!」韓可一下子打斷了他。
「可惡你這丫頭!你怎麼……你怎麼這樣!」
「怎樣?捨不得嗎?」
唐宇怔怔地看著她,良久良久,只是用力地砸了一下車窗。
剩下的言語,他真的沒法再說下去。
該死,我沒有想用錢賠給你。我也知道那是沒法償還的。
想說的話其實是——
「不要這樣子……」
「什麼?」
我是說,你現在,不該是這樣子!
嘟嘟!後面無法通過的司機抗議地按著喇叭。但唐宇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閉上眼睛,狠狠地按了按車子喇叭。「吵死了!你們有本事就超車好了!」
「那麼,我走了。」韓可將手伸向門邊。
忽然,手被唐宇扣住,緊接著他反手拉過了安全帶,將韓可束縛在椅子上。
「啊,你幹什麼!」
車飛快地向前開去,沒有給韓可任何下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