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韓可望著窗簾怔怔發呆。從離開唐宇時起,她的淚水便抑制不住地落下來,此刻眼睛已是又紅又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這麼傷心。
儘管得知了爸爸去世的真相,但父親畢竟已經離開了十餘年,那時的創傷即便再深,也不該讓自己這樣失控。
就算現在告唐家,一來沒有證據,二來只怕也沒有律師敢得罪唐家吧?
就這麼算了吧,我扳不到唐家,今後不和他們有任何牽扯,帶著媽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她忽然想到,剛才一時氣憤,竟然忘了問唐宇要回媽媽,可一想到要再去問那頭暴龍討要母親,心裡就有些不自在。
分明是對方欠了自己的,但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害怕他?
「小可,還是喝點粥吧。」方卓然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放在床頭,「要將窗簾拉開嗎?」
「不了,卓然哥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韓可揉著太陽穴,疲憊地倚在枕頭上,這狹窄的窗戶看出去,也沒什麼風景,只能意識到自己的寒酸罷了。
「這是說的什麼話?」方卓然正色說著,「你能將一切告訴我,卓然哥只覺得安心,我都不知道唐家和你家,原來發生過這麼多事。」
原來唐家和小可家有著這麼深的聯繫,方卓然舀了一勺粥,喂到韓可嘴邊。
他並沒忘了昨天唐宇在這裡說過要娶韓可,每每想起心裡便一陣後怕。或許其中有要奪回HK的因素在內,但那句話中是否夾雜了真實的情感,方卓然認為是有的——儘管他不願這麼想。
「謝謝,我不喝。」韓可將小腦袋偏了偏,本就虛弱的神情上沒什麼顏色。
「小可,你真的……不接受HK嗎?」方卓然將頭低了低,他知道這時候問這句話並不恰當。
「怎麼卓然哥也這麼問啊!難道你也和唐宇一樣,覺得我會要這點錢?什麼HK的繼承權,它可是害死我爸爸的元兇啊!」韓可氣鼓鼓地說著,倔強的眼神裡閃動著一絲憤恨,一絲不被人理解的傷感。
「不,卓然哥相信你。只是HK並不能說和你毫無關係,嚴格講它本就算是你的。」方卓然連忙解釋,韓可堅決的表示,與甚至有些遷怒自己的態度令他心中一顫,但更多的也是一點歡喜。
如果韓可真這麼想,那她或許真的就和HK,和唐宇斷絕了關係。
「就算是那樣吧,但我真的沒有接收的HK的自覺——仔細想想,我要是做了HK的總裁,不出半年就會把它搞破產了。畢竟它裡面也包含了爺爺的心血。」韓可歎息似地笑笑,「還有那個唐宇,他為了HK連說……連那樣混蛋的話都說得出口,我不敢想像他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何況媽媽還在他手裡。」
得知了那個人會為了財富不惜一切,她的目光黯然下去,一顆心沉得很低很低。
似乎還有一絲什麼破碎的聲音,讓她不敢去正視。
「小可,如果你不方便見唐宇,伯母的事我去說吧。」
「嗯,麻煩你了卓然哥,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他。」
方卓然詫異於韓可的表情。
雖然不比心傷父親的感情明顯,但他能看得出韓可隱隱的失落與難過,還有一絲自尊被人侵犯的憤怒。
如果唐宇真的是你鄙視看低的人,那你應該可以是輕鬆快意地選擇無視吧?
「事情有個了結後,小可,住到我家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