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剛剛從佛堂回來,看見自己的兒子今天如此勤快的來向自己請安,沒有了往日的那般懶散,心中一股失落湧了上來,她已經料到了自己的兒子所來為何,可是越是這樣心中對蕙蘭的不滿就越是深。
夫人一生就只有這樣一個兒子,作為家中的長子夫人吧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畢竟嫡庶有別,自己的親兒子只有一個,只要自己的兒子永遠爭氣那些庶子們就沒有了念想,可是如今自己的孩子確實一個喜歡逍遙的散人,不願意追求官場名利,讓家族的前景堪憂。
想想三姨娘的兒子每日在家中安心讀書,而自己的兒子每天的心思都放在了蕙蘭的身上,害怕給母子之間帶來嫌隙,這才忍了這麼多年。
現在她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眼看科舉就要不遠了,夫人心中實在是不願自己的兒子墮落下去,這才縱容表小姐收拾蕙蘭,只希望是給少爺和蕙蘭的一個警告。
「母親,今日可安好?」西陵譽一邊說著一邊掃視這屋子,想看看蕙蘭在哪個角落,卻失望的什麼都沒有看見,不禁有些擔心。
「譽兒今天是第一次來得這麼早,你今日的酒已經醒了嗎?」夫人一邊端起自己手中的那碗茶,撥了撥茶杯裡幾片飄在表面的嫩綠茶葉,語態平和的說道。
「今天喝的不多,所以一醒過來就來給母親請安。」西陵譽雖然心中著急,但也不能在自己的母親面前露了聲色,只是低低的應著。
「呵呵,不多?是呀你那揚長而去把我們扔在了那裡,你還說不多嗎?」夫人輕輕的一笑,不冷不熱的說著,這兩母子之間的對話猶如兩個陌生人一般,沒有半點的溫暖可言。
夫人心中何曾不苦,只從十二歲那年開始,自己的兒子就再也不願與自己親近,總是一個人獨處在那花間樹下,身邊也只讓蕙蘭陪著,自己每次想去與他說會兒話,他卻是一副敷衍的模樣,全沒有了以前對自己的那種親暱,夫人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西陵譽的心中也是難以言明的苦楚,自己本就是一個逍遙獨處的性子,在天宮上如此如今轉了世有了那前世的記憶,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現在的母親,有時總是自問,自己叫清淺給自己送來這塊空明玉是對還是錯?或許即使不用這塊玉珮自己也能找到蕙蘭與他長相廝守呢,每每及此,自己臉上總是淡然的一笑。
夫人見少爺竟然流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心中一股子的怨氣湧了上來,不小心讓自己手中的茶杯跌落,一陣脆響讓這裡的空氣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你是在笑你的母親嗎?你在對我這個母親視而不見嗎?」夫人冷冷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話,沒有怒氣只是很冷,或許就是自己兒子對自己這麼多年的冷吧。
「不,母親,我並沒有笑您,您誤會了。如果母親看見孩兒不舒服那孩兒就先退下了,順道吧蕙蘭帶回去。」夫人的話讓西陵譽沒有感到一點的愧疚與害怕,他的心很淡然,至少除了蕙蘭沒有人能夠讓他平靜的心起波瀾。
「蕙蘭?又是蕙蘭,她不在這裡,你回去吧。」夫人看著這個陌生的兒子,心緊緊的揪盡一陣陣的疼。
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沒有表情,不喜不怒,話也少得可憐,這樣的人讓她如何不心痛,而這個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那滿心的都是那個叫蕙蘭的丫頭,早知道自己發善心撿回來的女娃會讓自己的兒子變成這樣,自己還不如當初就不救那孩子,只可惜世間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