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少傾又說:「連華,不只是父親想念小白,我更想和他多聯絡一下感情,我們父子現在仍然是關係尷尬,我希望小白能夠多瞭解一下我,能夠真心的認同我,我想讓他搬去和我同住,可以嗎?」
連華被展少傾懇聲相求的話說的一陣心軟。她眸光閃爍,垂下眼睛不斷猶豫:「我知道,我知道應該讓小白和你互相瞭解,他現在還是不乖的對你橫挑豎撿,你們父子應該多花時間相處,彌補這中間四年的歲月。可我,我不能……」
「連華,不只是小白,你也要一起來展家。」展少傾直視著連華,為她搖擺不定的思緒擺正方向,為自己的目的得逞增加砝碼,緩緩說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簽訂的那份合約還沒履行完畢,你還沒有為我量身打造符合我全部精神的設計,沒有為展氏的更新換代設計出你最得意的作品!你與小白一起搬到展家正宅是最好的選擇,小白的傷勢能夠得到最好的護理,父親的心意能得到滿足,我也可以和兒子相處,你更能夠就近觀察我的日常,於公於私,這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連華一愣,心中的天平悄悄的偏向了同意,被他提醒,她才想起一直遺忘了的這件事,這半個月都忙著照顧小白,她把答應展少傾做設計的事幾乎全忘記了。
可現在被展少傾提起,她才知道自己身為設計師,想要挑戰新設計的想法有多衝動,她對設計這單CASE仍然抱有熱情,被展少傾覆健時煥發的生命力震撼,未完的設計思路還讓能夠她熱血沸騰。這一單CASE是一個極富挑戰性和創造性的平台,是能完全發揮自己才華的契機,如果不是那天展少傾對她表白嚇到了她,心中又懼怕小白會與展少傾見面,她是絕對不會想要違約,想要推掉這單委託的。
可現在小白和展少傾已經父子相見,一切已經水落石出無法遮擋,她是不是,是不是就沒有必要再躲著展少傾了……她想要設計出震驚世界的新設計,想要讓展老爺子能夠含飴弄孫,想要讓展少傾彌補與小白的感情,為她阻攔他們父子相見而贖罪……
思量了片刻,終究是這種想法佔了上風,連華終於點頭:「好,我答應帶小白一起去你家!我現在先去安排一下家裡的事,然後我們再一起去接小白出院。」
展少傾立即開心的笑了起來:「聽到你同意,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安排人準備搬去展家的東西,我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他一定會高興!我也去讓展家的僕人去準備一番,將房間、用品和復健室都再佈置一下!」
「嗯,好。」連華對展少傾揮揮手,目送著他興奮的離開,她也轉身慢慢走著。
長歎了口氣,她今天本來是打算接小白出院回家的,所以家中準備了為小白慶祝的東西,也請了骨科醫生在家中坐鎮,可現在小白出院就要直接去展家,她需要一一打電話把這些取消。
連華正低頭講著電話,對吳嬸安排著瑣碎的事,忽然就被衝過來的人嚇到了。
「連華!」穆辰從一座大樓的轉角處冒了出來,他擋在了連華的面前,認真的說,「連華,我有話對你說!」
她急忙對電話那邊說道:「嗯,吳嬸,就先說到這裡,我馬上再打給你!」
掛斷電話,連華疾步上前:「穆辰,我正找你,你最近都在幹什麼,到底去哪裡了?剛剛在法庭旁聽席上看到你,可閉庭後怎麼又不見了?你看你的現在樣子,怎麼會這麼憔悴這麼沒有精神?」想到了什麼,連華關切的問:「穆辰,你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公司又出現難辦的事?別著急,我們一起想辦法!」
穆辰臉色不佳,一雙眼卻堅定的看著連華,藍眸中帶著孤注一擲的執著,他對連華說:「我沒事,連華,你能跟我過來一下嗎?」他已經預備著,即使連華不同意,他也會硬拉著她同行。
「你怎麼了,是要去哪裡?」連華雖然是對穆辰的舉動感到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我跟你過去。」
穆辰拉著連華在樓層間穿梭,來到一輛通體潔白的法拉利跑車前,他才停住了腳步。
穆辰倏地打開後車蓋,在車內,堆得滿滿的都是紅艷如火的蓮花,每一朵都嬌艷的仿若天邊的彩霞,美麗不可方物。
連華愣了:「這——」這是她喜歡的花,穆辰忽然展示給她一車的花,是什麼意思?
穆辰在連華面前單膝下跪,拿出一顆閃亮的鑽戒,直視著連華的眼睛,深情的說:「連華,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啊?!」連華嚇得後退了幾步,現在是在拍偶像劇嗎,還是穆辰在玩什麼真心話大冒險,他被人惡整了?
「穆辰……你,你還好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連華皺著眉看向穆辰,她這是……這是被求婚了吧?可當求婚者是穆辰,是她認定的好友,怎麼就這麼怪異!
「連華,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清醒,也從來都沒有這樣堅定的想要做一件事,我在向你求婚,求我以後的人生有你相伴!」穆辰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誠懇真摯的表白,「連華,我們相識許久,以往那些荒唐事你也都知道,我沒有辦法說那些好聽的話來唬弄你欺騙你,可你也知道,我從真正弄清楚自己心意之後,就一心一意的愛你,真的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而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話,你願意嫁給我嗎,願意讓我守護你和小白的未來,讓我為你們母子遮風擋雨嗎?」
「穆辰,你別這樣……」連華眼神黯淡了,穆辰的話竟然是如此認真真誠,這讓她無法再應對了!
她和穆辰之間,不可能逾越那一道友情的溝壑,當穆辰的話不再是開玩笑,當他撕去嬉皮笑臉遊戲人生的外表,用心認真的要和她探討以後的人生,她也就沒有辦法與他保持最純真的友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