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像是第一次見到展少傾一般,他反覆看了兒子幾遍,老爺子甚至失態的去拍了拍耳朵,又掐了自己一把,來驗證自己不是幻覺,現在也沒有在做夢……
等老爺子完全確認和相信了兒子的話,他立即拉著展少傾,連珠炮般的問:「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和連華生下了孩子?這麼說我有孫子了!」
老爺子一張臉激動的喜形於色,再也無法保持著一慣的沉著冷靜,不斷喃喃的說道:「我有孫子了……我們展家有後了,那孩子竟然已經是四歲,能上幼兒園什麼都懂了的年紀……似乎前幾天我眼前還是少傾在牙牙學語,伸著手讓人抱,眨眼間,少傾現在竟然也為人父有孩子了……我孫子的母親是連華,這我就放心了,少傾和連華兩人的相貌才情都是超凡脫俗,一定會讓孩子也繼承了父母全部的優點,就是不知道孩子會不會喜歡我這個爺爺——」
「臭小子,你怎麼不把我孫子帶來!」恍然從自言自語中清醒,老爺子氣憤的搖著兒子的肩膀,既急且怒的吼,「你今天見到了孩子,為什麼不將他們母子帶回來,你是想要老爺子我想孫子想到急死是不是!孩子都有了,你決定什麼時候娶連華?你要給我的兒媳婦和孫子名正言順的身份,他們可都是我們展家的成員,你快點將他們迎回來啊!」
「您別著急,爸爸,您別著急啊!」展少傾被父親搖晃的有些站不穩,艱難的扶住一旁的牆壁,急聲向父親解釋道,「我當然想讓小白來見你,可是有一些突發的事情,小白現在沒有辦法移動,連華也在那裡陪著他,我也是因為他們母子的事情在發怒,今天發生了太多震撼我的事,希望爸爸您能幫我梳理一下……」
「少傾,來來,坐下說坐下說。」老爺子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太激動了,急忙將展少傾慢慢的扶到輪椅上坐好,「你給我說說我孫子的事,孩子長得怎麼樣,性格脾氣如何,身體好不好?」
「好。」展少傾坐在輪椅上,將父親也拉著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才娓娓道來,「孩子的名字叫做連靖白,小名小白,長得冰雪聰明白玉可愛,樣子和我小時候照片裡幾乎是一模一樣,我一看就知道是我的兒子,您一見也一定會喜歡的。他的性子活潑倔強,小小年紀就很有想法,被連華教育的很好,您放心。」
「小白,我的孫子叫小白——像你小時候的樣子,像你好哇,那就一定是長得像個白玉童子一般,長大了也是個有出息的!連華一手養大的孩子,更是錯不了的——」老爺子呵呵笑了起來,只想像著小白的樣子,想著少傾小時候可愛漂亮的模樣,老爺子就高興極了,可也更急切的想要見孫子的面,他問展少傾道,「那小白是為什麼不能移動,怎麼沒有辦法帶他回來呢?他們母子做了什麼讓你動怒不滿,都馬上給我說清楚!能讓你都頭疼的事情,也值得讓老爺子我好好思考一番……」
「是——是因為小白受傷了……」展少傾眨了幾下眼,終於還是向父親說出了壞消息,「孩子現在渾身是傷的躺在醫院,身體又骨折不宜移動,連華在他身旁陪床照顧,母子兩人哪個都離不開……所以我沒能帶他們母子來見父親,請您不要生氣。」
「糊塗,難道我是不講道理的人嗎,當然是孩子的傷勢最重要!小白的傷嚴重嗎,有沒有生命危險?」老爺子怒得恨不得敲敲兒子的腦袋,「連華在醫院照顧小白,你又回來做什麼!與媳婦和兒子這麼好的相處機會,你跑回來幹嘛!說,小白是怎麼受傷的,我不相信是連華這個做母親的沒有照顧好孩子,一定有什麼隱情對不對!」
「小白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一些不嚴重的症狀和皮外傷。」展少傾神色一黯,終於將所有的事情傾囊說出,「小白是被人推下了樓,直接從二樓摔了下來,推他的兇手就是溫氏的溫語,她和連華有仇,無法鬥贏連華,溫語就對小白下了殺手……」
他現在可以不顧忌的把全部的過程告訴父親,不做什麼善意的隱瞞。父親說得對,他們展家人都是最護短的,全家人要凝成互相關愛的整體,連華和小白不僅是他的女人他的兒子,也是老爺子的兒媳婦和孫子,他和父親要齊心合力的共同處理這件事,共同對付溫語這個膽敢傷害他們家人的女人。
展少傾悄悄藏起了一個小心思,或許,他還能夠從父親身上學到一些有用的思路和方法,畢竟老爺子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飯都多,在一些他沒有辦法想到的地方,父親會更全面的處理。
他想要成長,成長到足夠為連華和小白遮風擋雨,讓他們盡情倚靠。
要保護連華和小白,要解決他們面對的問題上,他不介意借助於父親的經驗,畢竟他們母子的安危是第一位,盡快解決這個危機迫在眉睫;可追求連華將她娶回家,這件事他一定會身體力行,讓連華心服口服的愛上他。
「我的孫子竟然被人害了,溫語竟然對小白下殺手,那你還坐在這裡等什麼!」老爺子聽了展少傾的所有複述,氣得立即火冒三丈,幾乎是蹦了起來就要向外衝,「溫氏的人膽子真是要撐破天了,竟然害了我唯一的寶貝孫子,還想殺了小白,她是活的不耐煩了嗎!那我這就去替天行道滅了她!」
「爸,爸,你冷靜點!我和連華也都是恨她恨得要死,恨不能將溫語抽筋扒皮殺個一百遍,可我們都是被無數眼睛盯著,不能做這種手上沾滿血跡的事……」展少傾急忙拖住父親,用力阻止著老爺子去找溫語拚命,他小聲的勸道,「連華手中現在有一卷記錄下溫語行兇過程的錄像,我和連華已經決定要通過法律手段來對付溫語了,一定要告到她死!我剛剛正在挑選能接下這單委託的律師,爸,您認識的人更多,水平也更高,請您幫著選一個能勝訴的律師,讓溫語接受法律制裁,為小白報仇吧!」
「可惡可惡!為什麼不能血債血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老爺子硬是壓下那口怒火,可他蒼老的眼睛開始閃爍幽藍的陰森火焰,「也好,通過法律告死她,我們堂堂正正的殺死她!挑選律師的事交給我,一定是個頂個能出色處理這種案子的律師,我明天早上就給你聯絡一打十二個律師,組一個律師團全年無休的起訴,不告到那個溫語判處死刑誓不罷休!法院檢察院公安局這些地方我也會鄭重的打聲招呼,在合理合法的範圍內,盡最快的速度判決了溫語!」
「謝謝爸爸,有您把關,我總算沒辜負連華的一番委託……」展少傾輕笑,「明天我帶選好的律師去找連華接洽,一定能馬到成功!爸爸,感謝你的幫助,事情就這樣定下了,我們去吃晚飯吧!」
老爺子卻轉身就要走:「吃什麼飯,我一秒都等不了了,去看我孫子最要緊!你見過小白不稀罕了,老爺子我可沒見小白一眼!他不能來見我,我去醫院看他還不行嗎!」
走了幾步,他又回頭問,「臭小子,我的寶貝孫子是住在哪家醫院,快點說!」
展少傾上前拉住父親:「爸,你先別著急去,我不在醫院陪伴小白,是因為小傢伙第一次見到我,知道了我是他爹地後,他就一陣掙扎不想見到我,險些將傷口弄的更嚴重……我只好先回來,等連華對小白把我的身份解釋清楚,等到明天小白接受了我,我再去見他……但我已經叫展家擅長骨科和兒科的醫生去那家醫院陪床,盡心照顧好連華和小白了。他們母子的事您不要擔心,等我和連華說清楚您想去見小白,我們把一切準備好,您再去見小白好不好?」
小白現在一身繃帶的樣子一定會嚇壞了父親,他剛才描述小白的傷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父親如果看到小白的傷看起來是那麼嚴重,一定是會被刺激得心疼到不行。
老爺子氣哼哼的道:「不爭氣的臭小子,誰讓你當年沒有盯緊連華,讓她從你身邊溜走,她一個女孩子獨自將小白帶大,母子兩人相依為命,你今天才見到小白,以前從沒有盡過一天責任,他會認你才怪呢!哼,你身上怎麼沒有一點我當年對你媽的溫柔呵護,整個一個榆木疙瘩!快點把我的寶貝孫子哄好,小白若是不喜歡你,連華怎麼可能嫁給你!女人都是惟孩子的命是從的,討不了孩子喜歡,你一定也是沒戲!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天內,我一定要見到我的小孫子!」
展少傾滿頭黑線,連華是有了兒子就忘了他這個愛人,父親是有了孫子就不拿他這個兒子當一回事了,似乎,他以為的會與小白在未來的生活裡不斷爭鬥搶奪,很快就能實現了吧?
翌日,展少傾帶著父親安排的律師團的首席律師趕到時雨醫院,連華趁小白打盹,兩人悄悄的在醫院外面的一家賓館裡匯合。
「連華,這位是殷律師,我父親聯繫上的國內頂尖訴訟律師,專攻刑事案件,從業二十年,幾乎是沒有打過敗訴的官司。」展少傾將身邊那位年過四十,西裝筆挺的嚴肅男人介紹給連華,「展氏為這起案件成立了一個律師小組,共有十二位成員,將一直不斷的將小白的案件上訴控告下去,殷律師是這個小組的首席律師,專業性是無可置疑的,你可以放心的把任何事情都告訴律師。」
連華與殷律師輕輕一握手,自我介紹道:「殷律師你好,我是這起案件受害者的監護人連華,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受害者是我的兒子小白,他被溫語推下了樓,現在正渾身是傷的躺在醫院裡,所以我期望溫語能夠被法律制裁,得到最重的處罰!」
「請先讓我看看展公子一直對我說的證據,據說你手上有一卷拍到行兇全程的錄像?」
連華點點頭,將錄像在電腦上放映了一遍。
即使是不知道第多少次的觀看這段視頻,當連華看到溫語出現在小白背後,將他用力推下樓去,小白的身子在半空中竭力的保持了幾個動作,卻最終還是摔倒了樓下,這一系列畫面讓連華的心中一緊,仍然是恨不得上前替兒子經受這一切。
展少傾是第一次看到這段錄像,他看到幕後黑手溫語開始行動時,簡直就要控制不住的捏住任何人的脖子,將他用力一拽撕成兩半,再多的想像都比不過一個事實,小白墜樓的實況簡直是驚心動魄到讓他怒火中燒!
等到一段錄像全部放完,連華輕輕問道:「這個作為證據,能不能控告溫語故意殺人,能不能讓溫語只有死路一條?」
展少傾壓著怒火,說道:「殷律師,像溫語這樣直接故意的殺人,一定是能被重罰的才對!」
「根據溫語和你的結怨,根據這盤錄像,溫語的殺人動機和殺人手法都已經昭然若揭,控訴溫語故意殺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殷律師話音一頓,過了片刻才接著說,「可是對一般的律師來說,您的孩子並沒有在這次墜樓中死亡,實際上所受的也只算是輕傷,故意殺人就要從輕判決。即使律師再據理力爭辯護爭執,也不過是將溫語判處十幾年的有期徒刑,想要判死刑,實在太過困難。」
「你說這句話,我就當做是你對自己的專業很有自信,相信自己不是一般的律師,你一定能夠打贏這場官司。」連華淡笑著說。
(今晚更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