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少傾含笑看著連華優雅的拿著筷子吃飯,他看得出來她很愛這些菜色,可她的吃相和禮儀卻完全不會失態難看,她的風情在低頭夾菜,吃到飯菜後笑彎了眉眼間悄悄展現。
她很美,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美,可每一次相見,他都覺得她有更美了一些,一天的工作時間裡,他都按捺著悸動不敢細細看她,現在,在閃耀的燭光中,他毫不顧忌的認真看著她的美。
今天,他對她也有了更多的瞭解,她是說到就去做的人,從不拖延從不偷懶,她在工作時是風風火火雷厲風行,非常專業讓人敬佩。展少傾忽然想起,不知是誰說過一句話,懶是設計師的大忌,或許一個懶就能把剛巧迸發的靈感全部毀滅。
這句話對連華來說十分恰當,他從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已經是國際級公司的總裁會像連華一般勤奮不輟,只是今天一天,連華就已經寫滿了半本的筆記,她更是畫了素描無數,拍了很多照片……
他倒是蠻想看看連華都寫了什麼拍了什麼,可擅自惦記著她的作品似乎也不好,他拿了她在那天畫的那幅作品,就惹得連華到現在還記恨,如果他再開口,或許會惹得她更生氣。
他還是就這樣靜靜看著她就好,看著她在不工作時的一顰一笑,看著她這樣享受幸福的吃著食物,就這樣和她坐在一起,足以讓他感到一天辛苦的復健不算什麼。至少,自己努力的汗水都被她看在眼裡,都被她記在了心裡。
連華終於放下筷子,滿足的端起了清涼的茶水,笑著對展少傾道謝:「謝謝展總的招待,仙客來的菜色還是這樣無可挑剔,真是讓我大飽口福,十分感謝。」
「你喜歡就好,我也很高興。」展少傾笑吟吟的看著連華,「怎麼樣,還要吃點什麼嗎?」
連華搖頭:「不用了,我吃飽了。」她站起身來,「打攪了展總這麼久,也是時候該回去了。今天一天我看到了很多東西,回去會好好整理資料,我明天一定會更加努力的來瞭解展總,不會發生下午的這種情況。」
「你要走?」展少傾一愣,好不容易一整天相處下來,她怎麼這麼著急要走呢?
連華點點頭:「我該回去了,展總勞累了一天,也該好好休息才是。」想到展少傾那近乎不要命的復健方法,連華忍不住又說道,「展總,我看你一天的鍛煉時間是不是太緊湊了些?你才剛剛開始復健,還是身體要緊,不要這樣心急,雖然到現在還不能好好的站起來走,可我能看得出你在進步……」
展少傾眉目一凝,他在連華的眼中看到了擔心和關照,這讓他感到十分舒心,可連華的意思還是在質疑他的復健沒有取得太好的效果,在她的心中,他還是很長時間都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
「連華,你先別走——」展少傾認真的叫住了連華,「你站在那裡,看著我——」
說話間,展少傾轉動了輪椅,他來到離連華有7、8米的地方,然後,輕輕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他直視著連華,慢慢的挪動著雙腳,一步步的向她走去!
「你要幹什麼!展總,你千萬不要逞強,快點坐下!」連華幾乎嚇呆了,展少傾怎麼能站著硬撐著走路呢!展少傾還是雙腿不便,如果在和她相處時摔到碰到,餐廳又沒有專業的醫生護士幫忙,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讓她如何對所有人解釋!
連華驚慌的眼光四處尋找:「人呢?!醫生在哪裡?!展總,你有什麼事情都坐下再好好說,別再動了!」
「你別動,你就站在那裡,一動都不許動!」展少傾散發著強悍的壓勢,盯著連華威脅道,「你敢動一下試試!你別動,我要走過去——」
展少傾邁著堅定的步伐,雖然抬起每一條腿,做出每一個動作,向前走每一個小步,都會讓他感到鑽心的疼痛,都會讓他流汗煎熬,可他完全不管不顧,長期無法行走的雙腿還無法適應這種步行走路,可他心中的渴望再也無法壓抑。
他要讓她知道,他已經能夠站起能夠走路了,他要靠近她,用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的走向她!
這些時日的所有復健,他沒日沒夜汗流浹背忍痛所受的煎熬,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將近兩個月的復健形同地獄般折磨,可他熬到了現在,雖然走的還是不好,可他真的能夠自己站起來,自己走上幾步了。他一定要在連華面前,讓她看到他的努力成果!
他像她要求的那樣,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連華僵硬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卻擔憂的急紅了臉,不斷試圖說服展少傾:「展總,我過去,我過去不行嗎!你的身體最重要,你不要這樣沒人攙扶著走路,快停止吧!」
她現在非常想要衝上前去,把展少傾攙扶著拉到座位上,不管是作為合作夥伴,還是作為曾經一夜歡愛的糾纏雙方,即使是作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都沒有辦法看著一個殘疾人這樣艱難的用盡全力一步步向前走!她今天一天都跟進著他的復健過程,展少傾的身體根本就還無法負荷這樣亂來,他為什麼就要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這樣不管不顧愛其他人的感受!
可展少傾的那句「你敢動試試」,讓她卻無法動彈一步。他是那樣說得出便做的到的男人,這裡又是他的家他的地盤,他對這裡瞭如指掌,餐廳裡的背叛碗筷都可能成為傷人的凶器,如果她沒用聽他的話動身上前,說不定展少傾會做出什麼偏激自殘的事來……
如果他就因為她動了,就更加自虐更加不愛惜自己,讓她如何應對如何心安!
「展總,還差三步,你看,你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距離,我都看到了,你復健的速度真是驚人的快啊!」連華仔細看著展少傾的臉色,他那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簡直就是嚇人,她不敢動,只能輕言細語的與他商議,「展總,這最後幾步讓我走過去吧,我扶著你去沙發坐坐——」
「別動,我可以的,只有三步了——」展少傾依然是死守著這個目的,他要不少一步的走到連華身旁,誰都無法勸服的了他!
連華看著展少傾搖搖欲墜的仍然一點一點的走著,她心裡也是膽戰心驚,生怕他會在走路過程中發生什麼意外,生怕他會因為這樣過度使用身體而留下什麼後遺症,她是真的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連華也疑惑極了,他這是要幹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說,而非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身邊!如果真的是有悄悄話要附耳訴說,她過去不也是一樣的嗎,為什麼他一個身體不便的人要硬撐著,要一步步親自走過來!
他難道是想在她身邊炫耀自己的復健是多麼迅速,想要昭告天下他已經可以站起來走路,不久後就不需要輪椅了嗎!
站……站起來……
連華腦中忽然閃現出一件事來,她想起前些時日她連續不斷的在展少傾面前說「等他能夠站起來的時候」,說等到那個時候,她才願意接受他的欠債肉償……
連華心臟頓時失了幾個節拍,莫非現在展少傾是想對她說明,說他已經可以站起來可以像正常人一樣了?展少傾是要提醒她快點兌現約定,要她接管他的肉體,讓她討還他欠她的那幾夜……
連華臉上陰晴不定,一時間各種神色不斷變換,如果展少傾真的是打著這個主意,那她接這單CASE真的是找上門來自尋死路!他是什麼樣的人她應該知道了,他如果打定主意要這樣做,那麼她或許真的逃無可逃……
可她當初也和展少傾約定過,這單CASE的工作時間全部都是公事,絕對不摻雜私人情感,展少傾應該不會如此的反覆無常才對啊!
一瞥牆壁上的掛鐘,時間已經指向晚上八點半,連華心涼了半截,這個時刻,已經不是她和展少傾約定的工作時間了……
連華還在胡思亂想的惴惴不安,展少傾卻已經踏出了最後一個腳步,馬上既要切切實實的站在連華身旁了。
他唇角漾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精神稍微放鬆下來,等他收回這只左腳,他就完完全全的憑自己的能力走到了連華身旁……
最後一刻,狀況突變!
展少傾那只左腳忽然一個腿軟,勞累到極限的肌腱組織撐不到最後一步了,他無措的無法命令雙腿重新掌握平衡,只能任憑身體的慣性來繼續動作。
控制不住的力道讓他的整個身體全部向前傾倒,現在,擺在連華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放任展少傾向前跌倒,要麼以身做肉墊,緩和兩人的衝擊力道!
連華想都沒想,柔軟的身體在下一秒就穩穩的抓住了展少傾的手臂,身體作為一堵軟牆,阻擋著他摔倒的慣性。救人的衝動勝過了剛才心中的擔憂,連華無論怎樣都沒有辦法看著他就在自己面前摔倒,而自己不去救助他。
連華歎了口氣,管他為什麼忽然發神經站起來,非要拚命邁著步子走到她面前做什麼,她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的任憑展少傾倒下的,救人是最重要的事,保重身體是最迫切的需求,生命是最可貴的,她一定會把救人放在第一位。
可即使連華及時的拉住了展少傾,即使她使出全身力氣要穩住他的身體,可展少傾帶著勢不可擋的慣性,仍然在不斷向前傾倒著。
終於,他帶著連華一起,重重的摔倒在了地板上。
「啊!」即使地板上鋪著厚厚的毯子,連華在摔到地上時還是忍不住的驚叫了一聲,不是因為後背撞擊感到疼痛,而是展少傾完全的趴在了她的身上,他沉重的重量完整的壓在她的胸前腹部,兩人的肢體間甚至沒有任何一絲縫隙!
「怎麼了,你很痛嗎?」展少傾不顧自己疼痛的雙腿,慌張的就想要查看連華是不是傷到了,他的手輕輕試探著連華的四肢脊背,小心的問,「這裡疼不疼,是摔到哪裡了?」
連華卻掙扎著要起身:「我沒事,展總可以起來嗎,你剛才有沒有傷到——」
現在只要展少傾從她的身體上離開,不再用全部重量壓在她,她的所有疼痛都會不見了!可是為什麼展少傾一動都不動?
啊,該不會他傷的很重,動不了了吧?
連華的神色立即緊張起來,她焦急的問:「你怎麼樣,還能動嗎,腿還好嗎?」纖長的手指擔憂的在展少傾身上撫摸,連華生怕他是骨折之類的,所以自己更加的一動不敢動。
「連華,你別動,看著我……」展少傾被連華這樣關懷的眼光看得心中一暖,高大的身體完全籠罩著連華,他強制掰正連華的臉,讓她的眼睛無法移開分毫,「你看,我能站起來,我能走,我能靠著自己的力量走到你的身邊——」
「我都看到了!真的看得一清二楚!」連華被展少傾壓倒在地,她不敢輕易推他那勞累過度的身體,卻被兩人緊密貼合的全部曲線弄得尷尬不已,連華看著展少傾的眼睛,無奈的說,「如果你沒事,可以試著先起來好不好?我去請醫生進來給你診治一番,也讓人送杯水來,你剛才流了好多汗,展總——」
展少傾打斷了連華的話,堅定的說:「叫我少傾,叫我的名字。」
「展總,這——」連華還是沒有辦法改口。
「少傾,叫我少傾。」展少傾動了動身體,更加施壓的覆在連華身上,雙腿間沉睡的器官昂揚的抬頭,他不自覺的為它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隔著衣裙緊緊貼著連華的肌膚。他看著她的眼睛,蠱惑般的複述,「連華,叫我少傾。」
【今天的1W字!!!我上架一周更了10W字,求金牌鼓勵!!!接下來的情節會很HIGH,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