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老爺蹣跚著腳步,緩緩走向前去。
站在房間內的那個人的確是他的兒子,遺傳了他和妻子兩人優點的長相無法做偽;他也確定展少傾一定還是雙腿不便無法行走,別墅裡的醫師每天都會向他匯報兒子的狀況,例行檢查從沒有測出展少傾康復的跡象。
既然如此,那他現在看到的場景是什麼?
想到了什麼,心一顫,老爺子高聲就開始罵:「你好了麼?這樣站著硬撐什麼!臭小子,你又逞強什麼,自己的身體不想要了嗎!」他的兒子不是想要讓他來看自虐現場的吧!
「爸爸,我可以站的。」展少傾終於開口,「這幾年,我在房間裡自己也有在練習站起走路,走路還不行,可這樣站著,已經沒事了。」說著,他就咬著牙試圖挪動雙腿,可劇痛傳來,一個腿軟,他本就因為站著而蒼白痛苦的臉一陣扭曲,高大的身體就要癱倒。
「少傾!」老爺子嚇得心臟都要蹦出來,快步上前扶住他,一邊將兒子扶到輪椅上,一邊低聲責怪,「胡鬧!你既然想要康復希望健康,為什麼要自己躲起來練習!是你厲害還是醫生厲害,專業的人才能讓你不傷到自己!」
老爺子頓時醒悟,氣得吹鬍子瞪眼:「難怪呢,難怪醫生總說你腿上身上會有磕傷碰傷,原來都是你自己這樣胡鬧練習弄傷的!死小子,你還嫌自己活得不耐煩是不是,這樣折磨自己幹什麼!你嫌我操心還不夠是不是!」
他不由想到兒子自己默默練習的樣子,心中疼得不行。以少傾的驕傲和自尊,他不會允許自己的醜相暴露,即使對方是醫生是專家,他也不會在他們面前摔倒失敗,於是只能自己不斷嘗試。
沒有任何一個人幫忙指導,少傾要摔多少次才能從輪椅上站起來,又要像剛才那樣努力後癱倒受傷多少次,要到幾乎徹底絕望的程度,才能讓他承認自己走路還不行……
「我錯了,爸爸,我對我以往做的所有事情道歉,是我自己想不開,卻讓所有人都跟著受罪。」展少傾拉住老爺子的手,「所以,爸爸,我要告訴你,我要走出這座別墅,我要面對外面的陽光,我會專心康復,我會繼承展氏,我會再次成為您最出色的兒子,我再也不會消沉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