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瑩見掙不脫夏弘文的手,估計也打不過她,只好一臉委屈地任由夏弘文拉著,不時回頭哀怨地看一眼白思語,心道,白大哥要是有武功一定會幫她收拾這個淫賊的,想著,心裡又舒坦了許多。
終於擺脫楚婉瑩的糾纏,白思語心情大好地跟冷蕭軒聊起來,冷蕭軒細緻地給她介紹著遊園會的來源。
「七合縣是一個人才輩出的地方,也是許多文人墨客相互追隨而來的地方,每年的遊園會,這些文人墨客便會聚集一堂,吟詩作畫。當然除了這些,也有比武擂台,比武也就是點到即止。然後還有各種各樣的活動,得看當年主持活動的人如何安排了。」
「那不是能比的上元宵的燈會了哦?你參加過這活動嗎?」白思語好奇地問道。
冷蕭軒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第一次參加,這幾天比較趕巧。」
白思語笑了笑,或許冷蕭軒說的趕巧,也只是為了讓她去湊下熱鬧吧。
遊園會是在七合縣的廣場舉行的,有文字擂台,也有比武擂台,白思語不會功夫,就她學過的跆拳道散打在這也派不上用場,乾脆先去看文人墨客吟詩作畫。
雖然太陽剛剛露出頭,文字擂台邊已經掛了好幾幅丹青任人品評,白思語一一看過去,無一不是高手的畫作,無論是山水還是人物,都栩栩如生,白思語正讚歎時,卻聽見身後夏弘文不屑地哼了幾聲。
「夏公子是見人家畫得太好心生嫉妒了嗎?」楚婉瑩略帶諷刺地說道。
夏弘文敲了楚婉瑩的頭一下,大聲說道:「你沒聽出來我那一聲哼,是從鼻翼發出來的嗎?那是不屑的意思,小丫頭,你見過什麼是真正的丹青嗎?對這些,夏某還不值得為之心生嫉妒。」
聽見夏弘文的話,周圍人群中爆發出一陣不滿,楚婉瑩則想抽開自己的手,與他保持距離,跟這樣的人一路,太丟臉了。
「夏兄既然對這些丹青如此不屑,不如您親自做上一幅如何,也好挫挫這些人的銳氣。」白思語回頭對夏弘文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卻儘是不滿和挑釁。
夏弘文見白思語如此一說,正好手也癢了,於是走上擂台,看了看旁邊正在奮筆作畫的一個男子,將他手中的毛筆奪過來,將那做了一半的畫丟到一邊,對那男子說道:「今日小爺心情好,借你筆墨紙硯一用,贏了銀子算你的。」
男子正欲說什麼,卻被夏弘文冷厲的眼神嚇得一哆嗦,只好站在一邊不再言語。
夏弘文鋪開一張新的宣紙,凝神片刻,提筆畫了起來,不久的時間,旁邊的男子已經目瞪口呆了。
白思語看著那男子的表情有些奇怪,冷蕭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平靜一點兒。
大約兩柱香的工夫,夏弘文提起一張長長的畫卷,朝旁邊的男子勾了勾下頜,男子同他一起將那畫卷拿起,掛到擂台邊。
剛剛掛好,一群人已經驚歎起來。
冷蕭軒領著白思語走過去,白思語凝眉細看著畫卷,畫卷中一個女子正在翩翩起舞,眉眼含笑,三千髮絲輕挽,用一根簡單的素簪挽起,純白的輕紗,這女子不是她自己又是誰?
夏弘文從未見過白思語穿女裝的樣子,僅憑著自己的想像和平時對白思語的觀察,便將她女裝的樣子畫了個惟妙惟肖。當然,這不是最讓白思語驚訝的,讓她驚訝的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夏弘文畫出的竟是連貫的舞姿,畫中女子飄飄欲仙,似落入凡間的仙子,又似在九天之外,不沾塵世。
丟下毛筆,夏弘文走到白思語身邊,邪肆地笑著:「怎麼樣?服了吧?」
白思語還未誇獎夏弘文,冷蕭軒好看的劍眉就擰了起來,因為他知道,夏弘文輕易不會動筆為一個女子作畫。
拉著白思語朝另外的擂台走去,夏弘文聳了聳肩,他已經看出來冷蕭軒臉上的神色,看來自己的選擇,還真是要經歷一個遙遠的過程才能知道結果啊!好在他夏弘文也不是一個會輕易服輸的人,而他也看得出,白思語不是一個會願意將自己困在深宮中的女子,她的自由,他相信,只有他才給得起。
夏弘文笑了笑,拉起還在畫卷前驚歎的楚婉瑩,跟上白思語他們的腳步。
「喂,沒想到,你如此擅長丹青啊,雖然你這人不太靠譜了點兒。」楚婉瑩有些討好地對夏弘文說道:「那個女子好漂亮,是你的心上人嗎?不如哪天,你幫我也畫一幅如何?」
「那得看我心情。」夏弘文勾著嘴角說道。
楚婉瑩撇撇嘴,想了想說道:「你看你長得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一定也是個憐香惜玉的好人,你看我長那麼可愛,從來都沒人能將我這可愛的樣子畫出來,我覺得吧,這普天之下,也就你有這才能了,要不我們回去,你幫我畫?」
夏弘文回頭看了楚婉瑩一眼道:「現在我不卑鄙無恥啦?」
「誰說你卑鄙無恥了,本姑娘去砍了他,夏公子……」楚婉瑩咬著夏弘文的胳膊,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撒嬌地說道:「夏大哥,夏哥哥,好不好嘛……」
「好。」夏弘文爽快地說道。
「真的?」楚婉瑩高興地跳起來,拉著夏弘文的胳膊就要往回走:「那我們現在就去!」
「不過,我一年只做一幅畫。」夏弘文淡淡地補充道。
「哦……」楚婉瑩略微的失望,不過很快又興奮起來:「那明年這個時候,我去找你,你要幫我作畫哦!」
「我說了我一年只做一幅畫,剛剛我畫了多少幅來著?」夏弘文撓了撓頭,邪肆地笑起來:「嗯,你先去數數吧。」
「你……你……」楚婉瑩撅著小嘴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哇』的一聲哭出來,邊哭邊對夏弘文說道:「你欺負我……」
見楚婉瑩哭起來,夏弘文竟有瞬間的手足無措,趕緊安慰她道:「好了好了,大不了我明年給你畫完以後封筆,別哭了別哭了……」
「你說真的?」楚婉瑩不相信地看著夏弘文。
夏弘文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何時說話不算數了?」
楚婉瑩緩緩擦乾眼淚,拽著夏弘文的衣襟跟著夏弘文朝前走去。
夏弘文心裡卻打著另一番算盤,遊園會完了就回京城了,到時候這丫頭想找他都沒門兒,況且他行蹤飄忽不定的,想著,滿意地笑起來,小丫頭,跟爺鬥,你還嫩了點兒!
冷蕭軒一邊給白思語介紹著遊園會的各種活動一邊帶著她四處看,走過比武擂台的時候,白思語興奮地拉著冷蕭軒朝裡面擠了進去。
以往只在電視上看見過這類擂台比武,現在終於有眼福了。
台上兩個壯漢正在比劃著,其中一個壯漢很快朝另一個壯漢衝過去,二人迅速扭打在一起,白思語一呲牙,有些頭痛地看著這兩個人,心道,這哪是比武,我就是現場直播沒有防護的拳擊比賽,沒意思。
正打算拖著冷蕭軒離開,一個二十歲上下的清瘦男子飛身上台,拎起一個壯漢,將他摔倒一邊,然後又拎起另外一個壯漢摔到另一邊,台下響起掌聲和驚呼聲。兩個壯漢灰溜溜地走下擂台。
少時,一個身著紫衫,滿臉橫肉的男子也飛身上台,雙手抱拳對那清瘦男子道:「兄台多多指教。」
清瘦男子也禮節性地抱拳行禮,起身,便拔出隨身的寶劍,紫衫男子也不示弱,拿起擂台上早已備好的兵器架上的長戟迎了上去。
幾個回合的打鬥之後,紫衫男子明顯落了下風,清瘦男子一個翻身,劍尖直指紫衫男子咽喉,紫衫男子趕緊雙手橫起長戟想要擋住這致命的一劍,卻未料清瘦男子劍鋒一轉,劍尖指向一邊,朝紫衫男子腋下刺去,紫衫男子一驚,想要回身卻已來不及,驚愕地等著劍尖刺穿皮肉的聲音。
清瘦男子在最關鍵的時刻,將劍平了起來,用劍身的表面拍了一下紫衫男子的腰,隨即收回劍,立在一邊。
紫衫男子反應過來,忙不迭地抱拳對清瘦男子說了聲:「多謝兄台手下留情。」
清瘦男子只是淡淡一笑,微微頷首,紫衫男子下了擂台,隨即又有人上去挑戰,只是無一是清瘦男子的對手。
百無聊賴的夏弘文又開始在一邊蠢蠢欲動了,白思語斜睨了他一眼,冷蕭軒只是淡然地繼續看著台上。
終於,夏弘文按捺不住,丟開楚婉瑩的手,飛身上了擂台。
「在下夏弘文,特來挑戰兄台。」夏弘文淡定地報上名字。
「夏兄請。」清瘦男子謙和地說道。
「請。」夏弘文抱拳道。
見夏弘文一直滿臉不屑地看著自己,清瘦男子也不再客氣,凝神便一劍刺了過去,夏弘文不動聲色,待劍尖離自己咽喉還有一寸遠的時候,輕巧避開,台下的觀眾一陣擔憂的倒彩之後,便是一陣驚呼,這人的輕功造化,簡直是出神入化了。
清瘦男子見夏弘文避開了第一劍,轉身又刺了過去,夏弘文卻是只躲閃,不出招。清瘦男子終於明白過來,這個人不是來挑戰的,他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個長相妖嬈的男人是在調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