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釋風,他是你的孩子!」
騫霧大聲喝道,釋風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改變了力道,槍頭插在了藺宸羿的肩膀上。
與此同時,炎噬月的劍也刺了他的胸膛——
釋風驚愣的看著騫霧,怔愕、懷疑、驚詫,種種情緒都表露出他此刻的不敢置信。
騫霧重重的點點頭,神色凝重,
「當年我跟瑤羽離開蚩域的時候,瑤羽已經有了身孕,但是你做的事情讓她無法原諒,所以她求我不告訴你,因你大錯已經鑄成,她斷不會讓孩子背負你欺世滅族的罵名。但是你又層層阻殺,我們二人才不得不分開,她死之前用念力告訴我,日後定會有重逢的時刻,不到萬不得已這件事只能永遠的沉寂。」
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對藺宸羿的衝擊同樣不亞於釋風,一把揪住騫霧的領口,狠聲道,
「你在胡說對不對?對不對?!」
「聖使的後人,耳後都有彎月印記,你母妃不說自有她的苦衷,她盼你一生平安,但卻事與願違,眼睜睜的看著你魔性入體,只來得及把意念融進玄玉等你的有緣人為你祛除魔性,這件事你師父也知道——」
藺宸羿忽地垂下手,騫霧拍拍他的肩膀,知他內心此刻的掙扎和煎熬,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看向釋風,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
釋風捂著胸口,步履踉蹌,倉皇的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他真的是我的孩子?」喃喃的看著藺宸羿,眼睛裡的陰狠瘋狂褪去,只留下陌生的溫情和激動。
呼啦啦一陣騷動,身穿統一盔甲的皇室禁衛隊步伐整齊的衝進山洞內,藺宸瑜搖著白玉扇姿態傲慢的走廊進來,
輕輕的掃視一圈,嘴角的笑意有著陰險的得意,
「本太子來到真是及時啊,沒想到父皇一直疼愛有加的人居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不知道父皇知道後該作何感想了。」啪啪的拍著,
「你說,你這欺君之罪該如何處置呢?」
忽地腳下輕點,一掌拍上立於聖壇邊的釋風,另一隻手伸向那顆丹藥,邪肆得逞的笑容很是刺眼。
炎噬月凌空一個彈指,穩穩擊中他的手腕,阻擋他奪取那顆丹藥,此刻白玉的面龐染上肅殺之色,
「我蚩域一族的東西,豈可讓你覬覦。」說完手上一個輕挽,地上的寶劍就立刻落入他的手裡,二人又廝殺開來。禁衛隊見太子與人打起來,也紛紛亮起武器,飛身湧上。
藺宸羿還處於怔愣中,直到藺宸羿一把拉過他,避開禁衛隊的擊殺,他才收回神智,看向一旁安靜昏睡在藍旻懷裡的女子,眼裡暈染開一層薄霧,她是最無辜的不是麼,配不上她的是他,是他連累了她,三番五次的讓她在生死邊緣徘徊。
「孩子,孩子——」釋風趴在地上,艱難的挪著身體,顫抖的手探向藺宸羿的方向,眼裡滿是慈愛,蒼老的面容很是狼狽,藺宸羿的心忽的顫抖了下,目光冷然的看向他,沒有悲喜,平靜無波,這也許就是他最好的結局。
哼——
藺宸瑜捂著胸口悶哼一聲,眼裡的恨意扭曲了他的容顏,高高舉起手,嘴角邪惡的揚起,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它。
「本太子會好好送你們上黃泉路。」
丟下這句話,攜著禁衛隊快速的撤離,眾人一時還沒瞇瞪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聽見轟隆的塌陷聲響起。
「糟了,快,他要炸了這山洞,快走離開這裡。」
騫霧扶著炎噬月,焦急的對眾人叫喊,
「聖主,還請快點服下這丹藥,不然就來不及了。斐姑娘她不會有事的。」騫霧神色凝重又焦急的看著他,見他面色有著接近虛無的蒼白,知毒以至心臟,在等下去,真的就是不老藥都就不回來了。
炎噬月沉吟半響,看了看生死不明的女子,斂眉嚥了下去。
彭——
頂部突然掉下一塊石頭,骨碌碌的往湖畔那邊滾過去,藺宸羿大驚失色,急急掠起,推開背對著石塊的藍旻和湖畔,自己也被身後突來的撞擊撞的老遠。
噗——
千鈞一髮的時刻,釋風忽地躍起,伸開雙臂,擋住了奔騰而來的石頭,被牢牢的卡在山壁與石塊中間,噴出一口鮮血,笑的蒼涼坦然,
「這也許是我一生做了最對的事,孩子,我去給你娘賠罪去了,哈哈哈,沒想到我釋風還有後人,哈哈哈,我死亦瞑目啦。」
藺宸羿雙手握拳,眼中儘是隱忍,
「你以為你死了就會一了百了了嗎?!你死了可她們怎麼辦?」顫巍巍的手指向昏迷的女子,瘋狂的大喊,
釋風閉起眼,喘口氣,艱難的吐出最後的字句,
「新月——生,契——約起,七星匯——聚,蒼茫大地——風雲密,甦醒——」
轟隆!
山體開始塌陷,釋風的身體跟隨那塊大石塊墜入峽谷,藺宸羿只來得及抓住那片衣角,黑暗就席捲了這神聖又神秘的蒼崖山。
南毓景德四百一十六年 藺宸瑜繼位,史稱瑜文帝該國號懿德為景德,
同時削去二皇子藺宸羿的所有爵位和番號,貶為庶民,逐出南毓,永世不得踏入南毓的國土。
同年蒼崖山塌陷六個月後
胡尢部落世子殿
「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有刺客,」雜亂的腳步聲,侍衛們的大喊和侍女的驚呼驚動了一向沉寂的磐日殿。
「你好大的膽子,敢擅闖世子殿。」藍旻手把彎刀,威風凜凜的立於墨色衣衫的男子身後,眼底儘是挑釁之意。
墨色衣衫的男子緩緩調轉頭,冷然的臉上帶著不可忽視的凌厲,雙目唰唰飛過數道冰刃,
「你私自帶走我的妻子,我還沒跟你算呢!」
藍旻扛起刀,笑的無比無辜與邪惡,
「你那個樣子,誰敢把小畔兒交給你。」
明日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