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雅芙看了看我,眼睛突然瞟到了別處,扭捏的程度與平時的她完全判若兩人:「晴空不是已經有你了嗎?」
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季雅芙話裡的意思。
那天在飛揚的大門前,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宣佈晴空是我男朋友的時候,季雅芙也在其中呢,當時她的心情一定很難過吧,自己喜歡的人還沒來得及表白,就已經被人搶了去。
堅強如季雅芙大概也會難過好久吧。
「你確定?」我挑眉看她,與她的視線在空中相遇,過了好一會兒,她的眼眸才重新明亮起來。
看來,已經不用我多做解釋了。
「真的嗎?可是你那天明明……」她猶地閉上了嘴,我知道她肯定也想到了那天我囂張的宣佈風熙炎被人甩了的事情,對於一直所向披靡的風大少來說,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那樣的拒絕,應該比甩他一耳光還要來得丟臉吧。
「晴空不是我男朋友,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去追,不過我可提醒你,晚了就只能看著了。」
我丟下話率先向前走去。
明明一個小時前才吃過藥的,為什麼,心卻這麼痛。
眼睛熱熱的,感覺有什麼東西快要流出來了。
「尋,等等我們啦。」身後小雨的聲音也變得模糊起來,我撐著牆努力的不讓自己摔倒,眼前似乎也出現了重影。
「尋你怎麼了?」感覺有人正搖晃著我的手臂。
我使勁的眨眨眼,才看清眼前小雨擔心的臉。
「我沒事。」我衝她笑笑,剛才那鋪天蓋地的疼痛似乎輕了一些,視線也逐漸清晰起來,果然,這身體越來越不行了。
「早上有吃藥嗎?」季雅芙站在我身側,清冷的聲線蒙上了擔憂。
我點點頭,乖乖的站在原地任小雨和季雅芙為我順氣。
聖櫻的佔地很廣,幾乎有幾十個足球場那麼大,平時我們只是來回於教學樓和餐廳,其他地方很少涉足,當我被小雨和季雅芙拖到舞蹈社的休息室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
一個學校沒事建這麼大幹嘛,累死個人!
因為所有人都因為文化祭而激動的關係,此刻的舞蹈社連個鬼影都沒有,四周是整塊的鏡子,使這個房間在視角上變得格外的寬大。
「小姐,夫人讓我將這個交給你。」正在我們三個人坐在舞蹈室的排練室裡大口的喘著粗氣,亂沒形象的倒成一團的時候,肖翔那廝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我指了指門口的地板,示意肖翔將手裡的特大禮盒放在那裡,現在的我實在是沒力氣去接那個姑姑送的東西。
「小姐有不舒服的地方嗎?需要我叫醫生過來嗎?」肖翔皺著眉頭看我,語氣卻相當固執。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我衝他擺擺手,「你去忙你的吧。」
最後,肖翔總算被我打發走了。
「沒想到體育老師竟然也是神祈的人。」季雅芙躺在地板上,打趣道。
「那是當然,你不看看神祈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黑白兩道通吃啊,根本就是像神話一樣的存在嘛。」小雨的心情因為季雅芙的真正心意而變得好起來了。
季雅芙認同的點點頭,說:「神祈的四大護衛上次已經見過了,七殿下我們卻只見到了六個,還有一個是誰?」
「對耶,七殿下有風熙炎、上官逸、李澤然、關月、晴空和晴陽,一共是六個人,」小雨掰著手指數著,「還有一個到底是誰?」
兩人同時看向我,我無辜的攤手:「我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身為神祈的大小姐你會不知道?你說出去看看有誰會相信?」小雨突然撲向我哈我癢,我倆在地上滾成一團,笑聲在安靜的房間裡經久不散。
我怎麼可能告訴她們,那個為了執行任務不惜雙手沾滿血腥的七殿下之一的人就是我呢。
在她們心裡,我只是普通的歐陽尋而已,縱使有著神祈大小姐的這層關係,她們大概也只是覺得我只是一個被眾人寵愛的女生而已,而那個殺人不眨眼出手如風的神祈二殿下離她們太過遙遠,與她們所認識的叫歐陽尋的女生有太大的差別,所以,沒人會知道我的另一層身份。
內心深處,也不想讓她們知道。
因為害怕看見她們得知這個事實之後臉上的震驚和不認同,那樣殘忍的神色是我最最無法接受的事。
所以,想要守住這個秘密。
守住這個只有姑姑和姑父知道的秘密。
讓我自私的期望在她們心裡留下的影子是乾淨純潔的,而不是沾滿血腥的冷漠殺手。
在景晗花園的那五年裡,我瘋狂的訓練、任務、訓練、任務。
用殺人的方式來渲洩自己心裡的悲傷和難過,將對那個家的恨意完全發洩在那些死在我手上的該死的人身上,沒有任何罪惡感和愧疚,姑姑和姑父曾經一度以為我已經失去人性了,擔心的將我關在了家裡。
漸漸的,我也忘了殺人會帶來多強烈的快感。
慢慢的,冷漠和血腥漸漸的褪色,我又變成了平凡普通的歐陽尋。
「哇,這禮服好漂亮哦。」小雨的尖叫聲將我拉回現實,她正捧著被肖翔放在地板上的禮盒裡的衣服驚聲尖叫著,我受不了的翻個白眼,這女人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的確很美,」季雅芙撐著下巴說,「傳聞中神祈老大左汐夜的夫人歐陽纖是個絕色的女子,不但才華橫溢,品味更是高段,看來傳聞有時候也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