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什麼，他拉開抽屜，從裡面翻出不知放了多久的刀片，放在自己的手心狠狠握下去。有溫熱地血湧了出來，巨大的疼痛使他清醒不少，也使他控制住自己想要施虐的慾望。
顧吟染感到腰身上的疼痛消失，不那麼難受了，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嚶嚶呀呀地叫出聲，最終啜泣著到達頂點，然後腦袋趴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睡去。
顏丞陽一臉無奈，她倒是舒服了，可他還沒有解決……沒辦法，只能把她安置妥當，自己用手釋放出來。
外面已經是深夜，霓虹點點，光影斑斕。
顏丞陽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苦澀一笑。
看來，只有疼痛能讓他保持清醒。這樣也好，只要能夠不傷到她，別說是皮肉之苦，傷筋動骨他都毫無怨言……
XXX
次日，柔和純淨的陽光從窗戶裡灑進來。
顧吟染醒來，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自己站在窗前，騰地坐起身，牽動的全身酸痛無比。
顏丞陽聽到動靜，回過身，看到她一頭長長的卷髮蓬鬆地披散著，散發著純真的誘惑，心像是被什麼撓了一下，面上仍是沒有什麼情緒，淡淡說：「你醒了。」
顧吟染滿臉驚疑迷茫，「你……你怎麼會在我家？你怎麼知道我的住址的？」
「想知道自然有辦法知道。」顏丞陽嘴角有冷冷的笑，「我如果不在你家，現在就早就被那個馬總糟蹋多少遍不知道了。」
顧吟染想起前一晚的事，自知是自己失策，難過地低下頭。
看慣了她強勢的一面，顏丞陽覺得此刻的她很是惹人憐惜，可是一想起她前一晚在別的男人懷中嫵媚妖嬈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發怒，「你在國外呆了這麼年，還以為你成精了，看來腦子裡都是一團水泥。你還真是會找合作夥伴，嗯？」
顧吟染知道自己理虧，還是辯了一句：「那不是有你在麼……」
「我要是不在呢！你不是被他吃干抹淨了！」顏丞陽有些惱火。
顧吟染縮了縮脖子，不解的問：「丞陽，你是怎麼知道我被馬總……」
「你的助理找到我。」
「那我……我沒有被馬總那個什麼吧……」顧吟染小心翼翼開口。
「現在知道擔心這個了？」顏丞陽沒好氣，「幸好我及時趕到，不然就真怎麼樣了。」
顧吟染聲音發緊，「那你把馬總怎麼了？」
「沒打死。」
顧吟染心裡明瞭，沒打死，也就是半死了。那個馬總，她心裡也是恨死他，顏丞陽這麼做，算是替她出了口氣。可是，心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又問：「那你有沒有把我怎麼樣？」
「有。」顏丞陽誠實地答。
顧吟染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驚訝。他碰了她，為什麼她卻沒有感覺，除了身上有些酸痛……她低頭查看了一下身上，除了腰上有一點淤青，其他部位完好無損。
她知道，顏丞陽喜歡做|愛的時候掐她的腰，留下痕跡不足為怪，可是其他地方完好就太太太奇怪了！
「顏丞陽，你轉性了？竟然都沒怎麼傷到我？」
顏丞陽抿唇，神情有些彆扭。
顧吟染眼睛一瞥，看到他被紗布纏繞的手掌，神情嚴肅地說：「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顏丞陽將手藏在背後，滿不在乎地說：「不小心被刀片劃傷，不礙事。」
「什麼刀片，需要你纏這麼厚的紗布？是不是你救我的時候，被馬總的保鏢打傷了？」
顏丞陽眉角一抽，讓那兩個保鏢打傷，會不會太遜了點，於是實話實說：「……是和你做|愛的時候傷到的。」
顧吟染驚得下巴要掉下來，「怎麼會？」
「我怕控制不住傷到你，只好握著刀片，使自己保持清醒，這樣就不會傷到你。」
顧吟染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心中動容，眼眶微紅，「你……你無需為了我這樣……」
「我只是不想讓你更加討厭我。」
「上藥了嗎？」
「上過了……」顏丞陽頓了頓，說：「以後生意上有什麼困難就找我，能幫的顏氏會盡力幫，你不要再和那些不靠譜的商人合作。」
顧吟染咬唇，「我不想欠你人情。」
顏丞陽啼笑皆非，「你可真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以為經歷了政府招標的合作之後，還能什麼都不欠我嗎？」
顧吟染沉默了一會兒，「你都知道了？」
「你那麼點小把戲，也就我心甘情願上當。」
「丞陽，馬總昨天定是被你一頓羞辱，你說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顏丞陽語氣篤定，顧吟染安心很多。到今日，他的身上依舊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他說他會處理好，她就相信他一定會處理好的。
兩個人之間本就關係尷尬，這下經歷了前一晚的魚水之歡就更加尷尬了，斷斷續續又說了一些話後，顏丞陽便離開了。
直到他離開，顧吟染長舒了一口氣。
這些年，她沒想忘記他，只是下意識地不去想他。她想時隔這麼久，他應該已經踏進新天地，而他也不過是她誤入歧途的一小段路。她沒想到，他們會再度發生關係，並且是在如此尷尬的境地下。
她或許該生氣的，可是卻氣不起來。從某種意義上講，他也算是幫她，更何況，他為了不傷到她，狠狠傷了自己。
她突然想起那天姚慕蓮對她說的話，他問她是否試著去瞭解過事情背後的真相，她無言以對。
沒錯，她從來沒有融入過顏丞陽，那是因為她從來沒有試著瞭解過他。她想不起來他何時快樂過，她只知道他似乎心事重重，從來都沒有笑過，或者有，也是那種抑鬱冷漠的笑。
他的人生中一定發生過什麼，才會形成他現在這種性格，他對她的嚴密監控，他在做|愛時的粗暴無比，一定也都是有原因的……當初只想著自己受過的傷害，卻從未想過他內心也一定飽受煎熬，現在想想，還是太年少衝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