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煜聽著,似乎是麻木了。
掛了電話,他抬頭,望著屋子裡依舊的擺設,她似乎只帶了些必要的衣服,剩下的,都留給了他。
洛馨,我說讓你相信我,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七年前,我負了你,所以連帶著七年後,你便不肯信了嗎?
很傻,卻也很殘忍。
原以為,只要我想,一回頭,總是可以找到你的身影,所以,不管你會不會生氣,我都要報復,將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一一處置。
可我並不快樂,馨兒,當這一切結束,我回頭,看到的只剩空白。
你可知,我的心,一點也不好受。
後悔嗎?不,那些人本該得到懲罰,而我也是其中之一吧,所以你懲罰了我,用離開的方式。
我,是不是該順著你,演下去呢?
夏炎煜擰緊眉,走進那間熟悉的臥室,靜靜地站在門邊好久,這裡,積滿了好多的回憶。
他忽而想起七年前,她曾甜甜地問過他,離軒,要是哪一天你找不到我了,怎麼辦?
他一笑,帶著揶揄的味道,就算是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找出來。
卻從未想過,她的離開是因為痛苦。
馨兒,你還愛嗎?如果愛,你怎麼忍心離開?
夏炎煜躺在那張舒適的大床上,深呼吸,想捕捉她留下的味道。
原來,想念竟是這般磨人。
*****
三個月後
夏氏大樓,總裁辦公室
「人呢?還沒找到?」夏炎煜寒著一張臉,望著派出的不知是第幾批偵探。
一如往常,交上來的,全是白卷。
「夏總,洛小姐的行蹤很隱秘,我們幾乎翻遍了整個中國,也沒找到,會不會是去了國外?」一名男子不確定道,三個月,要是只螞蟻,估計都會被找出來,可洛小姐這麼個大活人,還是孕婦,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生活在這土地上,而瞞過他們精良偵探的眼?
可能,估計只有一個了。
「沒能力,就盡找這些借口?」夏炎煜冷笑,按了內線電話,不到片刻,金特助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辦公室。
「金特助,將錢打到他們卡上,再換一批偵探過來。」
「總裁,要是有人故意幫著洛小姐隱藏身份……」金特助的話未完,就見總裁臉色並不好,自從洛小姐失蹤後,總裁的脾氣也像是到了盡頭,每天總要發上幾頓脾氣。
「給我去找,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夏炎煜冷聲,寒了眸,隨即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會議推到明天。」丟了這麼一句,他就離開,任由金特助處理其他事。
一路開到迷情酒吧,似乎每天來這裡消遣,成了習慣。
習慣,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
正如,他習慣在九點之前,回到楚天花園,習慣睡在那張床上,瘋狂地思念她,更習慣,在午夜的夢裡,呢喃著她的名字,醒來卻得獨自面對滿室的黑暗……
他的生活裡,再也沒有那個為他留燈的人,再也沒有那個他想用盡一生疼寵的人。
再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端起酒杯,嚥下最後一杯威士忌,夏炎煜抬手看表,八點半。
他隨意起了身,就見一名年輕女子走近,那雙迷醉的眼裡,佈滿了痛楚。這樣的她,讓他想起了七年後第一次在這裡見到那女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雙眼,令他心疼。
「這世上,男人都是混蛋!」那醉酒女子口無遮攔地罵了一句,醉得稀里糊塗的。
「嗯,所以千萬記得,別被男人傷害了。」夏炎煜淡聲,用外套披上她光裸的肩,「女孩,乖乖回家,如果男人不懂得珍惜你,就狠狠離開他,如果他愛你,這便是對他最好的懲罰,知道嗎?」
「嗯?」舒清夏眨著迷濛的眼,似懂非懂地有點了點頭,就見那人消失在門邊,還命人將她送回家。
他說,好女孩不該傷害自己,如果那個人不懂珍惜,只是苦了自己,不值得。
很多年後,夏炎煜不知道,曾經有這麼個女孩子,將他這樣簡單的一句話,記了一輩子。
*****
一路直接開到楚天花園,夏炎煜推開門,一陣黑暗,讓他的心再次落空。儘管心知她不會回來,可他卻一次又一次期望著,期望她忽然想他了,所以回到她身邊。
終究,是在騙自己。
夏炎煜頓住腳步,不想獨自面對滿屋的寂靜,至少在外面,還有風,甚至,雨也開始慢慢下了起來。
這雨,來得是時候。
如今已是晚秋,空氣裡帶著幾絲寒意,夏炎煜走近那鞦韆前,想起她先前,為了博取他的可憐,而坐在鞦韆上,淋了十幾分鐘的雨。
如果這次換他,會不會賭贏?
夏炎煜緩緩搖晃著鞦韆,任由冰冷的雨打在臉上,一顆一顆,似乎明白了她先前的情緒。
無助,絕望,甚至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在乎。
七年前,她為了見他而離家出走,來到他的公寓前,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那時,屋外也是大雨,他殘忍地將她丟在門外,任由她哭訴,甚至哀求,卻是置之不理。
果然,因果輪迴,他逃不過。
但馨兒,不管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你都贏了,我始終捨不得。
這次,如果是你,你會捨得嗎?我的馨兒,如果大病一場,能換你一次出現,又有何不可呢?
以前,你總說我是惡魔,將你束縛,不給你自由。
可我卻不在乎,不是不疼,而是比起失去你,我更想將你綁在身邊,哪怕,你會恨,會痛。
我終究是學不會心疼你,所以才會讓你一再難過,甚至,離我而去。
可為何,你不再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就好,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失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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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很心疼夏大少?別擔心撒,下一章就讓他振作起來,洛馨,你逃不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