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叔叔,我還是和媽咪一起去學校好了。」洛司理見洛馨臉色不好,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別氣。
看著這對固執的母子,夏炎煜按住發疼的眉心,黑眸緩緩瞇起,「不想遲到的話,就別鬧。」
「你別威脅我!」洛馨指著夏炎煜,視線竟有一絲慌張。
靠,她需要怕他麼?這個男人根本在無理取鬧,洛馨對自己說,她是有理的一方,可為毛腿在打顫?
「媽咪。」洛司理滿臉黑線,低頭發現手被握緊。
接著,洛馨拉著洛司理故意從夏炎煜身邊走過,還不忘瞪他一眼。
夏炎煜搖頭失笑,身子斜倚在車前,在洛馨經過他之時,抬手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握得很緊。
「你,放手啦!」又急又氣,洛馨總覺得跟他在一起,自己永遠討不到好。
「要麼讓我送他,要麼,今天誰也別想走出這裡。」他的話冷硬如冰,明明是出於關心,夏炎煜卻怎麼也學不會哄人。
「你不可以!」
「洛小姐可以試試看!」
跺了跺腳,洛馨放手,眉心擰得很緊,卻不得不妥協,「司理,上車吧。」
夏炎煜挑眉,走近她,「想要什麼就給我打電話,別一個人到處亂跑,明白嗎?」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不聽,後果自負。」夏炎煜淡聲,儘管沒有具體用什麼威脅,但卻他的身份卻讓洛馨明白,這個男人,她惹不起。
不理會他,洛馨將小書包遞給司理,然後道了聲再見,就氣嘟嘟地扭頭就走,將夏炎煜明顯視為空氣。
「夏叔叔,原因。」看著洛馨進屋後,洛司理不緊不慢開口。
夏炎煜輕笑,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那個賭氣的人影上,「這段時間老爺子盯得緊,不想讓她受到傷害的話,就別拒絕我的安排。」
當然,這不過是借口罷了,如果要保護她,他大可以派人來,用不著每天三四點就守在這裡,只為見她一面。
洛司理彎唇笑了笑,似乎看出了什麼。
*……*
中午,睡醒了的喬敏敏洗漱完,手裡拿著一根香蕉啃著,走出房間,就見洛馨手拿著剪刀在修剪庭院裡的花花草草。
「喲,終於肯起來啦,小懶蟲?」洛馨偏頭,取笑道,將剪刀放下,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肚子餓了吧?稍等一下,我去幫你把飯菜熱一熱。」
「不用了。」喬敏敏連連擺手,繼續啃著口裡的香蕉,聲音有點模糊,「我最近,減肥。」
「傻瓜,減肥不是這麼餓肚子的。」洛馨淡笑,眼裡滿是不認同。
「別說我了,今天,司理也是夏炎煜送去學校的嗎?」
「嗯。」點了點頭,洛馨拿起剪刀繼續手上的動作,想借此隱瞞一些什麼。
「洛寶貝,我們認識十六年了,你瞞不了我的。你想借此打發他,我倒是無所謂,可是有些事沒法逃避,遲早,你得學會面對。」喬敏敏在鞦韆上坐下,表情很認真。
「你知道了?」
「洛寶貝的演技有待提高。」
洛馨苦笑,她的演技當真這麼差?可那人,沒有看穿不是嗎?
「敏敏,明晚可不可以帶司理去你家住?」洛馨低聲,似乎下了什麼決定。
「好。」喬敏敏點頭,隨即想起一件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洛寶貝,那天……好像是那個沈嬌的生日。」
喬敏敏意有所指,洛馨笑了笑,最終沒說什麼。
反正明天過後,一切就會結束,月底了,她也應該得到自由了吧?
只是,明明該是高興的日子,為何她的心裡,一陣苦澀?
*……*
晚間夜色瀰漫,望著滿室的寂靜,洛馨洗完澡之後,就躺在了床上,呆呆望著手裡的日曆,協議的最後一天,過了今晚,她就可以擺脫他了吧?
九點,一如既往,低低的引擎聲在寂靜的夜裡響起,洛馨披了件外衫,才緩緩起身。
落地窗前灑下陣陣月色,洛馨低頭,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移步至陽台,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已是初秋,晚上的寒風冷得讓人微微發抖。手裡緊握著什麼,洛馨抬頭,門邊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那裡,點點紅光亮起,洛馨看不清那人的臉,煙霧瀰漫,不是空氣,而是他手上未滅的煙頭。
不是說好不抽煙的嗎?為什麼他總是不聽話?
靜靜站著,洛馨望著他,依稀可以感覺得到那雙黑眸,也緊緊鎖在她身上。
輕笑一聲,洛馨低頭,指尖移動,按下了一串號碼,那是他的私人號碼,曾經他說,會為了她永不關機。
「夏炎煜。」彷彿時間靜止,在這樣的夜裡,洛馨的聲音很薄,似乎可以隨時被這寒風吹散。手緊緊抓住陽台的欄杆,洛馨站得很直,那雙純淨無暇的眸望著那個人,不含任何雜質。
「嗯。」許久,那邊傳來了聲音,低低沉沉的,卻讓洛馨心口一顫。
「你上來一下。」壓抑住某種情緒,洛馨笑了笑,聲音放得很輕,像是在對他撒嬌。
夏炎煜明顯一愣,左手心攤開,是她家的鑰匙,這陣子他一直想找機會還給她,卻一次次放棄,他似乎不想與她斷了這唯一的聯繫,不然為什麼每次工作完後,會默默守在她門前,只為看窗邊的那一抹倩影?
微微蹙了眉,夏炎煜沒有任何動作,一雙黑如曜石的眸望向窗台那邊,微微瞇起。
洛馨笑,「最後一天不是嗎?我想有些事,我們得面對了。」
夏炎煜沉默,雖然綁住她有一千種方法,卻不想逼她。
也許,為了她,他做的蠢事已經夠多了。
花錢將洛老安置在醫院附近的一棟別墅裡,每天早晚過來接送司理上下學,一聽到她的消息,他似乎永遠顧及不了那麼多,想盡一切方法來到她身邊,直到確定她沒事,他才能放下心來。
冷冽焰說,如果僅是為了那場賭局,他似乎有些過於投入了,其實,他怎會不明白,與她之間,他早就不是遊戲心態了,或許,從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