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在平鎮?」南無痕終於得到消息。
「是的,藺姑娘在平鎮的李家做事,晚上會住在成家,少爺小姐在鎮上的私塾讀書。」屬下稟報。
「日子過的還挺平靜的麼。」確定了初九沒事,南無痕放下心來,「那個叫成業的人的底細查到了嗎?」
「具體的職位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他是西王世子的人,鎮上的人也都認可他的身份,近日,他還特意買了少爺所讀的那間私塾。」屬下道。
「他對初九還真是用心。」南無痕覺得自己的胃裡酸酸的,他的初九還真是不讓人省心,無凌自動放棄了,可以不算,京城裡還有個左耀陽,城外又遇到個叫成業的,看來他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還有一點奇怪的是,鎮上的人都誤以為成業是少爺小姐的爹爹。」屬下猶猶豫豫的將這個消息也告訴了南無痕。
「啪!」南無痕手中的茶盞應聲而碎。
「屬下以為,一定是這位成公子比較照顧藺姑娘,才會有此謠傳。」屬下連忙解釋。
「你下去吧。」南無痕緊握著茶盞的碎片,低沉的聲音道。
指縫間有血漬滲出,南無痕感覺不到一絲痛意。
初九,你竟能如此平靜的生活在那個人的身邊?你可有想起過對你朝思暮想的我?難道在北王府的幾日歡樂只是一個假象?你還是想著逃離我的身邊?
南無痕只覺得自己的心口壓著一塊千斤的巨石,不斷的下沉,直到將他的心壓碎。
……
蘇夢荷走進了太師府的地下室,已經有好幾天沒來了,不知道柳氏是不是已經死了?
一股熏臭味撲鼻而來,蘇夢荷緊掩住鼻口,緩緩的走近那個被捆綁在柱子上,一動不動的人。
死了嗎?
蘇夢荷伸手輕輕的在柳氏的鼻子下探了探,感覺不到呼吸的氣息。
「小姐,肯定死了。好幾天不吃不喝,別說她一個老人,就是年輕人也挨不過。」一旁的下人道。
「把她丟到亂葬崗吧。」蘇夢荷收回手,不再看柳氏一眼,快步走出地下室,「小心些,別讓人看到。」
此時的柳氏早已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只要丟到外面,沒人會認得出她就是曾經的那位柳老夫人。
「是。」
夜黑風高,亂葬崗上來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一個麻袋丟下,便走了。
待人影遠走之後,從一棵樹上跳下一個人,身形單薄,乾乾淨淨的氣質,與亂葬崗這樣的屍身遍野格格不入。
那個人來到麻袋前,拔刀一挑,打開了袋子,蹲下身,將袋口撥拉開,露出一個乾枯的人頭。
那人伸指探了探,唇角露出一抹淺笑,「柳夫人啊,你的命還真硬,折騰了這麼久竟然還沒斷氣。」
此時的柳氏氣息甚微,若不是仔細的探查,很難發現其實她還是活著的。
「既然你命沒有絕,那麼你就不必呆在亂葬崗了。」那人把麻袋口收起,將柳氏朝肩頭一甩,扛著她走了。
一所很隱蔽的小屋子裡,柳氏緩緩的睜開眼,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可是她明明不甘心的,她的親生女兒跟她的父親聯手要殺死她,她怎能甘心?一直硬撐著最後一口氣,不肯嚥下,可是她還是死了。
柳氏的眼角流出一滴渾濁的淚水……
「放心好了,你還沒死。看在我爹對你那麼恩愛的份上,我也不會讓你帶著這副德性下去見他。」
柳氏心一抖,睜開眼,看著站在床前的人,「你是……承業?」
「這麼多年了,你還能認出我?」柳承業笑的很冷漠。
「真的是你?你已經回到京城了,那份契約是你偷走的。」柳氏掙扎著坐了起來。
柳承業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經過自己對她的搶救,她活了,而且還蠻有精神的。
「你應該先謝謝我的救命之恩才是,二娘。」柳承業翹唇笑道,「若不是我,就算你在被丟在亂葬崗的時候沒斷氣,也會被那裡的烏鴉活活吃掉的。」
「這都是你做的,你若不偷走契約,我怎會被夢荷聯手左耀陽陷害?還有整個柳家!你也是柳家的人,你可有顏面去見你的爹爹!」柳氏怒道,畢竟剛從鬼門關回來,氣息還不順,喘的很。
「你為了你的那個不認你的女兒,不惜壞掉自己的聲名,設計害人,我怎能讓你們的計劃得逞?你想展示自己對蘇夢荷大無私的愛,我就讓你看清她的真面目,你對她的這種愛是要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柳承業的目光陰冷,與他身上那種淡雅的氣質十分不配。
不錯,柳承業就是成業,在他的身上有著鮮有人知的秘密。
「你是在報復!」柳氏知道柳承業對自己的恨,當他失去母親之後,年幼的他多麼渴望有人疼愛,可是自己嫁進柳府後,卻對他百般的虐待。因為她實在不甘,當她知道自己被太師下了藥,終身不孕之後,她就將虐待柳承業當做了變態的樂趣。直到柳承業十三歲後,離開了京城遠赴邊關投奔軍營。當他的父親戰死沙場的時候,他都沒有回來參加皇上為柳建成舉辦的國喪。
「你說,我有理由不報復嗎?」柳承業的目光陰鬱起來,想到了自己幼年時期的悲慘日子,想到了自己不得不遠赴邊關過日曬雨淋的生活,本來他是名門公子,可以在京城過舒服的日子,可以安心的讀書,而不是違著自己的心願成為一個將士。帶兵打仗是他爹的愛好,而不是他。幸好,後來遇到了西王世子南無徹,幫他安排好了一切,讓他可以恢復了這身書卷氣,但是骨子裡他已經不是文人了。
「好,好!」柳氏知道自己是從一個牢獄裡出來又進了另一個狼窩,「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麼對付我。」
「怎麼?你認為自己這些日子受的還不夠嗎?」柳承業湊近柳氏問。
柳氏從柳承業不陰不陽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