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沒有去繆晨的醫館,這是南無凌跟著唯唯一一的說法去了繆晨那裡之後得到的結果。
初九究竟去了哪裡?
南無凌的心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初九消失了一整天,而他直到黃昏才知道了這個消息,還說自己要保護初九,原來竟是如此的失職與無力。
南無凌也不敢返回淮蘭坊,他怕面對唯唯一一,怕他們詢問有關初九的事,這一次他真的交不出他們的娘了。
「無痕,你真的沒有藏起初九?」
最終,南無凌還是決定向南無痕再次確認。
看到南無痕與水紅袖親暱的相依,像是寵愛一件珍寶般,對水紅袖百般的愛護,南無凌感到很刺目,細細去看,初九跟畫像是相像的,那麼也就是跟這個水紅袖也有些像,但是,他從水紅袖的身上只看到了庸俗的嫵媚,全然沒有那種渾然天成的自然清靈。
這就是無痕念念不忘的女子?那他的初九呢?南無痕沒有理由繼續將她霸佔。
面對南無凌的突然造訪,南無痕略顯不快,緊握著水紅袖的手捨不得鬆開,拉著她一齊站在南無凌的面前。
「初九不是你的嗎?憑什麼又來跟我要?」南無痕的眼中含著不屑,自己差點被那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迷惑,也算是苦苦尋覓慌不擇食吧,還好他的紅袖出現了。
但是,水紅袖出於女人的敏感,還是捕捉到南無痕對藺初九依然存著的那份在意,他說出初九的名字時語氣是輕的,說出這句看似無情的話時還帶著一絲猶豫,那個毀了半邊臉的女人究竟有什麼好?
水紅袖面帶笑意的微瞇著眼睛,為了不讓人從她的眼睛裡讀到過多的東西。
「你今天真的沒有見到初九?」聽到南無痕的話,南無凌的心底已經微涼,他多希望初九是被南無痕藏匿,哪怕自己不容易見到她也心甘,可是……
「沒有。」南無痕攬著水紅袖,果斷的吐出兩個字。
南無凌聽罷,當即轉身不再多問。問已經沒有答案。
「初九真的不見了?」
當南無凌走出房間,南無痕的聲音突然響起。
南無凌沒有停步,也沒有回答。
看著南無凌匆匆離去的背影,南無痕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堵住了,一口氣出不上來。
他想故作輕鬆面帶不屑的,可是卻回不到當初見到藺初九時的那種感覺,他還是無法遏制自己對初九的牽掛,忍不住追問。
「無痕,天涼了,我們關住門吧。」水紅袖依著南無痕,輕聲道,聲音綿綿的,帶著誘惑。南無痕讓她直接換他的名字,這個名字叫著真舒服。
「嗯。」南無痕手扣著門,輕輕的關上,恍惚間,似乎還看到了初九的身影。
「無痕,你怎麼了?」水紅袖故意裝傻的詢問。
「沒事,天色晚了,一路上顛簸趕來,好好歇息吧。」南無痕帶著寵溺的微笑,替水紅袖輕輕撩起耳垂邊的一根秀髮。
「嗯,你忙了一天也累了,休息吧。」水紅袖乖巧的點點頭,輕輕掃了眼屋內那張寬大精緻的紅木床榻,沒想到計劃可以這麼順利的進行,先不管南無痕心中存了多少藺初九的影子,只要自己能與他保持親密,小小的藺初九根本不在話下。
「嗯,你先睡吧,我還有些公文要批。」南無痕柔聲道,他怎能看不出水紅袖的心思,可是時隔五年,他不想再唐突,他不缺與其纏綿的女人,可是對於願意用心去愛的女人只有這麼一個,所以他要小心翼翼的對待她,愛憐她。
「好。」水紅袖掩飾著被拒絕的失望,讓自己保持著最美的笑容。
南無痕坐在書房,心煩意亂的翻看著手中的公文,這些在白天都已經處理好了,坐在這裡只是為了一個理由。
「無痕?」書房外,水紅袖的聲音輕輕響起。
南無痕起身打開了門,只著單衣,外披著一件披風的水紅袖在夜風中凍的有些發抖。
「快進來。」南無痕一把將水紅袖拉進了屋內,面含責怪與憐惜,「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這麼晚了還不睡?」
「我……」水紅袖低垂著頭,彷彿做了錯事般,輕輕咬了咬唇,「大概是剛換了陌生的環境,睡不著。」
「走,我陪你。」南無凌替水紅袖將披風緊緊的裹住,擁攬著她走出書房,回到了他的房內。
被一個出類拔萃地位非凡的男人擁著的感覺真好。水紅袖貪婪的享受著這份奇妙的感覺,心中竊喜。
「好了,紅袖,躺著,乖乖的閉上眼,什麼也不要想。我就在這裡陪著你。」南無痕扶著水紅袖躺在床榻,自己則坐靠在她的外側。
「無痕,你不睡嗎?」水紅袖躺著,看著面前這張俊冷霸氣的臉,明明就在跟前,卻碰不到。
「你睡著了,我再睡。」南無痕替水紅袖蓋好了被子,動作柔和輕盈。
這就是世人眼中令人敬畏幾分雷厲風行的北王世子嗎?此時也不過是個深情款款的男人。
水紅袖唇角帶著幸福的笑意,安然的閉上眼,即使今夜得不到他的人,可是感受著這樣的深情與寵愛,也是無憾的。
***
這一夜有幸福的人相偎相依,這一夜也有失魂落魄的人徹夜無眠。
南王府的燈亮了一夜,南無凌連夜命人尋找藺初九,這樣大的動靜必然驚動了南王夫婦。
「無凌,你要找的是什麼人啊?」南王妃看著一聲不吭的南無凌問道。自從將人四面八方的派出之後,南無凌就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緊繃著雙唇,那神情就像面對著驚濤駭浪的戰場,嚴肅,蓄勢待發。
「對孩兒很重要的一個人。」南無凌緩緩的道。
「就是那個毀了半邊臉的女人?」南王爺問,派出去那麼多人,他沒有理由不知道兒子要尋找的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