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南無痕第一次這麼糾結,從荒草地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淮蘭坊,鬼使神差的來到了藺初九的屋前,看著她的影子,一顆心跟著她手中的絲線,起起落落。
這應該是第一次親自想要找她的,而且還是這麼的小心甚微,第一次覺得敲門是這麼的難。
「是誰?誰在外面?」藺初九感覺到了異樣,放下針線,悄悄的探到門口,隱約的看到門外堵著一道寬闊的影子,心也跟著急劇的加速跳動,這可是皇家的淮蘭坊,難不成敢有賊人來做亂?
藺初九順手拎起門後的掃把,瞟一眼安然熟睡的唯唯一一,就算真有人圖謀不軌,她也要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孩子。
「咚咚咚!」南無痕看著屋內的人影向自己走來,心口一提,手指輕叩。
藺初九一手緊握掃把,一手緊捂著起伏不定的胸口,難不成還是一個君子賊人,懂得敲門?
南無痕見那道影子定在那裡,半天沒有回應,有些惱火,低沉的嗓音叫道,「開門!」
聲音帶著微怒,但是藺初九釋然了,是南無痕!
從來沒有覺得南無痕的聲音這麼動聽,聽到他的聲音,知道屋外守著的並不是什麼惡賊,藺初九竟有些激動,白天擔驚受怕著,夜深人靜還被實實在在的嚇了一跳,整個人就像緊繃的弦斷了一般。
「初九?」遲遲的不開門,屋內呆立的人影讓南無痕覺得詫異,心一緊,舉手用力,一把將反扣著的門推開了。
藺初九愣愣的看著撞進來的人,掃把還握在手中,無力的耷拉著。
「初九?你怎麼了?」南無痕一把撫在初九瘦弱的肩頭,單薄的身體讓他莫名的心疼。
「你這個混蛋!」藺初九舉起掃把就朝南無痕的腿上砸去,「誰讓你黑天半夜的跑來嚇人!」
一邊打一邊趕著南無痕往外退,然後將掃把一丟,反身緊閉了屋門,垂手站在南無痕面前,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
「氣消了?」是低沉的不帶半點怒意的聲音。
呃?藺初九愣愣的看著南無痕,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外就已經很奇怪,更奇怪的是他竟然心平氣和的被自己「暴打」一頓,沒有半點反應。
如果第一下是藺初九衝動的發洩,那麼之後的連打就是抱著反正已經出手的絕心,任憑處置了。
可是平安無事的結果也太喜劇化了。
藺初九不可思議的看著南無痕,不是他吃錯了藥,就是自己一定是在熟睡中做美夢。
指甲掐了下手背,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