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荷的話一說出口,莫雲楓便震住了,他驚愣當場,緊緊擁著夏月荷的手,也慢慢的鬆開,他不相信剛才這句話是從懷中的人兒嘴裡說出來的! 他低下頭,看向夏月荷,眼神中是無比的驚愕!
夏月荷感覺到他的手臂鬆開,立刻逃離他的懷抱,她退到門邊,理了理衣衫,轉頭對著門外的掌櫃,臉色慍怒的說:「掌櫃的,我說過多少次,不先付錢的人不要帶到我面前來,而且,這位客人明顯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找樂的,以後你替我接客人的時候,能不能注意點?」
「凝香姑娘,這次不怪我,是他……」掌櫃的紅著一張臉想要解釋,她可不敢得罪這位搖錢樹。
「好了,別說了!」凝香回頭鄙夷的瞄了眼莫雲楓,「真是,今天白白被人佔了個便宜!」說完,便扭轉身體,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這位爺,我沒騙你吧,咱們凝香姑娘脾氣大得很,而且她真不是你要找的什麼人!」掌櫃的等凝香走了,小心翼翼的對莫雲楓說。
莫雲楓完全聽不到掌櫃在說什麼,他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定在那裡,初見凝香的那一瞬間的狂喜全都被震驚和惶亂代替,他搖著頭,這個凝香分明就是月荷,她優美的聲音,絕世的容顏,輕盈的身姿,都是月荷的!但是她為什麼要否認,為什麼會到這春香樓來?還有她說的話,莫雲楓抬手摀住胸口,這個凝香剛才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萬把利箭,深深的毫不留情的射向他的心頭,讓他疼痛不堪,萬箭穿心的感覺,恐怕不過如此吧?
他伸手推開站在自己面前的掌櫃,腳步踉蹌的往外走,凝香臨出門前那鄙夷的眼神還有她充滿風塵味的話語,一直在他眼前晃動,晃的他頭痛欲裂,他一定會再來,他一定要證實這個凝香到底是誰!只是,他現在必須得離開,再不離開,他怕自己會堅持不住倒在這裡!
等在外面的左振一見到莫雲楓的身影出現,立刻迎了上來,他剛要開口問他那個凝香是不是夏月荷,莫雲楓失了心神般的樣子讓他嚇了一跳!
「王爺,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左振慌忙扶著莫雲楓,他看上去幾乎連站都要站不穩了。左振疑惑的回頭看了眼春香樓,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振,快扶我回去!」莫雲楓的聲音虛軟無力,渾身上下除了痛,再沒有其它感覺。他只來得及對左振說了這麼一句話,身子一軟,整個人就要往地上倒去!
「王爺!」左振連忙扶住他,讓莫雲楓的身體倚在自己身上,他看著莫雲楓蒼白的臉色和緊閉的雙眼,心裡發急,難不成這春香樓的人給自己的主子下了毒藥?
左振也來不及細想,這個時候他必須得先把莫雲楓弄回王府。
從春香樓回來後,莫雲楓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不吃也不喝,除了睡著,就是睜著眼睛出神,太醫來看過,也沒查出他有什麼病症。
「王爺,你有什麼事就說給左振聽,不要這麼憋著。」左振跟隨莫雲楓多年,瞭解他的習性,如果不是病痛,那麼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莫雲楓不說話,這三天以來,任誰也問不出他一句話來。二皇叔聽說他病了,過來看過他,他同樣一言未發。二皇叔問左振,左振自然不敢說莫雲楓去了春香樓後,出來就是這個樣子,只好謊稱或許是夜裡熬夜看公文,受了風寒。
二皇叔也未多問,只說讓他安心養病,快點好起來回宮撫政去。
「王爺,你不能總這麼下去啊,二皇叔一次未生疑,可保不準他下一次不生疑啊!」左振心急如焚,莫雲楓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當初夏月荷失蹤,他也沒有這樣!「就算有什麼事,你這麼著也不是個辦法,你總得起來去解決,凝香也好,夏月荷也好,你不起來能有什麼辦法?不是嗎?」左振不管莫雲楓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都在他耳邊勸解著,他隱隱的覺得,莫雲楓這個樣子和那個凝香是有關係的!
不知道是左振的話起了作用,還是莫雲楓自己終於從震痛中恢復過來,第四天一早,他真的起來了!雖然眼神裡還有著隱忍的傷痛,但是臉上已經恢復了淡漠的樣子。
他沒有帶任何隨從,連左振也沒有帶,一個人來到了月苑。長期沒有人住的月苑,顯得有些淒涼,莫雲楓站在院中,這個小院曾經是那麼的溫馨,他和月荷,帶著小白在這裡曬太陽,在這裡看花草,在這裡聊著所有的一切,他們之間似乎總有那麼多說不完的話。
可是現在呢?他的眼前又浮現了那個凝香的臉,那分明是月荷的臉,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忘記,更不會弄錯,他的月荷,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只是,他想不通,月荷為什麼會成為凝香,為什麼會對自己說出那樣無情的話?她是忘記了過去的所有,還是因為對他心生恨意?
恨意?莫雲楓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沒錯,月荷一定是因為恨他,才會這個樣子!麗妃,二皇叔,陳玉嬌,包括君怡,他們幾個人想盡辦法讓她誤會自己,把她從月苑趕走,她怎麼可能會不恨他?一定是恨透了他吧?
想到這兒,莫雲楓有些釋然,因恨而做的一切,都可以解釋了!他不想再去細想月荷為什麼會到春香樓成為凝香,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解開月荷心中對自己的誤會和仇恨,他要將她重新接回自己身邊,再不會讓她離開,至於其它的,都不重要!
莫雲楓只覺得自已的心裡滿滿的,他想著等會兒去見月荷,向她說明所有的一切,想著月荷知道真相後,一定會原諒他,一定會重投他的懷抱,他彷彿又看到了和月荷和好如初的樣子。
「月荷,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