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叔當然也和七王爺府的下人們一樣,以為自己送去的王雪起到了作用,看著莫雲楓在朝上又像從前那樣恢復了睿智和冷靜,他的心情也是大好。
「麗妃娘娘,沒想到我這一招還是管用的。看來,這個王雪還是蠻得雲楓喜歡的,聽說,雲楓對她非常好,各種賞賜,又是添衣又是添物,還天天去她房中呢!」
「是嗎?這個孩子真是!」麗妃嘴上帶著惱意,心裡其實同樣高興,只要莫雲楓不再跟她糾結夏月荷的事,什麼事都好說。
「我希望他能夠盡快恢復到從前,讓皇上對他又重拾信心,能夠將太子之位再歸還給他!」二皇叔說:「皇上的心裡其實還是更看重雲楓,只是頂在這面子上,他下不來台,但是,他至今未定新太子,說明,他還是給雲楓留了機會的!」
「唉!」麗妃歎口氣,「但願他能替本宮爭口氣吧!」麗妃已經有些失去鬥志,因為夏月荷,弄出了多少差點收拾不了的殘局,為了這件事,她和莫雲楓鬧到如此地步,連母子關係差一點都被否認了,
「娘娘無須擔憂,眼下只要雲楓能夠理智起來,皇上那邊,我會盡力的。」二皇叔說,他待會兒就打算去皇上那兒試探一下此事。
莫龍雲躺在一張軟榻上,御醫正在給他把脈,他近來總是夜咳不止,身體也總是覺得乏力不堪,頭疼症常常發作。
「皇上,二皇叔求見。」馬總管進來,很小聲的說。
「讓他進來。」
「臣弟參見皇上。」二皇叔一進來,見到這種場面,行禮後立刻安靜的在一邊等著。
御醫給莫龍雲把完脈,似是安慰的對他說:「皇上此症並無大礙,只是皇上得放寬心,不要煩事放在心頭煩擾,心中清靜,頑疾才容易康復。」
莫龍雲揮揮手,示意讓御醫退下。「每次都說這種空話,可是朕這夜咳卻總不見好,真是一群庸醫!」等御醫走後,莫龍雲有些煩燥的對二皇叔說。
「皇上,御醫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您每天日理萬機,已經很是辛苦,若心中再為其它事煩憂,長此下去,心頭鬱結,確實不利於身體康復。」
「哦?難道你也認為朕有心事?」
「臣弟斗膽猜測,皇上或許是為了七皇子的事始終鬱悶在心?」二皇叔瞄了眼莫龍雲的臉色,試探著問了一句。
莫龍雲沒有說話,他站起來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桌上是莫雲楓上書的奏折,折子中是他對治理國家,讓百姓生活更加富裕的一些提議。「老二,你算是說對了一些,雲楓從小在所有的皇子裡最出眾,最讓朕欣賞的,朕萬萬沒有想到,他為了一個女子,竟然糊塗瘋狂到了如此地步,竟然還敢當眾與朕爭執!朕對他真是太失望了!」莫龍雲說著話,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說到這個,他的頭疼症又要開始發作了。
「皇上,其實也不必為此事太過氣惱,雲楓是個執著的人,這麼多年他從來也沒有迷念於女色,這頭一回愛上的女子,對他來說可能確實重要一些。不過,如今,事情都過去了,他現在不是表現的很不錯嘛!」二皇叔的眼神也瞄到了桌上莫雲楓的折奏,他趁機替莫雲楓說情。
「唉!」莫龍雲剛想說什麼,卻覺得喉間一顫,一陣不適感讓他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馬總管立刻遞給他一方黃絲帕,並伸手在他後背輕輕的拍著。
劇烈的咳嗽好不容易才停止下來,莫龍雲移開掩著嘴的黃絲帕,站在他身側的馬總管已經驚叫起來,「皇上,血!血!」
隨著他的叫聲,莫龍雲和二皇叔都去看他手中的黃絲帕,果然,明黃的絲帕上是讓人心驚的一塊鮮紅色血跡!
「快,快傳御醫!」二皇叔立刻命人去叫御醫過來,自己則寬慰著莫龍雲,「皇上,沒事的,您別擔心,御醫來了服了藥就好了!」
莫龍雲搖頭苦笑,「老二啊,看來朕真的是老了,這身體已經不聽我的使喚了!」
二皇叔眼眶一紅,看著面前的莫龍雲,他從來未覺得莫龍雲已經老了,在他眼中,莫龍雲始終是他健壯如虎的那個大哥,可是現在,他仔細的打量著莫龍雲,他有很久沒有這樣仔細的看過他了,他第一次發現歲月真的在這位英明的皇帝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充滿風霜的臉上,更是因為病痛而顯得憔悴,顯得更加蒼老。
太醫院的幾名御醫都匆匆的趕了過來,皇帝咳血,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幾個人圍著莫龍雲輪番診治後,終於得出了結論,而這個結論也讓他們自己的臉色變得蒼白。
二皇叔從御醫們的神色中看出了異常,他站在床側,向御醫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對皇上說出實情,他不想讓莫龍雲的心情更加鬱悶。
等御醫們退出去後,二皇叔也跟了出去。
「皇上到底得的是什麼病症?」他問。
「回二皇叔,皇上這症兆,像是肺癆!」幾位御醫相互看了一眼,回答說,這是他們幾個人會診後得出來的統一結論。
「肺癆?」二皇叔覺得腳下一晃,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不治之症,染上了這種病,離死也就不遠了!「怎麼可能?皇上怎會染上此症?」
御醫們搖頭,「皇上早就開始有咳嗽之症,但是臣等開的藥,他並未好好服用,所以病情日益加重,加上,皇上心頭有事煩悶……」御醫們說著他們認為的理由。
「好了好了!」二皇叔不耐的打斷他們,怎麼染上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不能治好他!
「我們會盡力的,只是,這肺癆一症,恐怕……所以還請二皇叔做好思想準備。」御醫們對二皇叔不敢隱瞞。
二皇叔腳步沉重的往回走,他的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難受,他站在莫龍雲的寢宮門前,難過的看著裡面,他竟然有種不敢進去的感覺,生來病死是人生常事,只是他從未想過這些事會這麼突然的發生在這位英明的皇帝哥哥身上!